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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舒淺 -【笨娘子之一】山寨主的笨娘子 [打印本頁]

作者: luck790103amy    時間: 2010-10-24 01:25 AM     標題: 舒淺 -【笨娘子之一】山寨主的笨娘子

本帖最後由 luck790103amy 於 2010-10-24 04:58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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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被動的男人,柳下惠的無奈,女人難耐;
主動的女人,潘金蓮的嬌媚,男人難消受。

凌佩竹,凌家最受寵的四千金,更是個上知天文,
下知地理的才女,可惜老天爺跟她開了個大玩笑,
一連被退了三次婚,教她一夕成了鳳涼城的名人。
三次退婚,男方皆嫌她剋夫,誰知,第四次婚約,
那還未上門娶親的未婚夫,還真的就這麼活活被她剋死!
只是,人都死了,眼前這位溫文男子怎麼敢說要來娶她?
這分明是戲弄,聞人舜竟然想娶她回去給死去的未婚夫當貞女,
天天對著牌位吃齋念佛,可惜,她偏不從!既然娶她的人是他,
拜堂的人也是他,那麼,她的第五任夫君,就是他了!
聞人舜從沒看過女人喝酒後會如此難纏,不只認錯老公,
還吵著要天上月亮,最後更直接將他踹下湖裡吃水,
只是見她無理取鬧,聞人舜不但難得沒有動怒,
還細心的抱她回房,溫柔侍候她梳洗,那圓潤白淨的身子,
在他忍不住多看一眼後,再也無法放開手……
【出版日期】2009年9月14日
【出版社名稱】藍襪子
【書系及編號】臉紅紅BR185
作者: luck790103amy    時間: 2010-10-24 04:46 PM

前言

    聿朝二十七年。

    若是說起鳳涼城的凌家,那可是用金元寶當石頭丟的有錢人家,當家凌老爺並不是朝廷官員,可是就憑借他每年向朝廷財庫獻貢的珍寶及貢銀,就算是一品官員都要對他敬上三分。

    聽聞凌老爺平生娶納妻妾四房,卻是接連病逝,故晚年較為清心寡慾,四房夫人撒手人寰後,給凌老爺膝下留了四位千金,但好在個個都是鳳涼城首屈一指的才女子,讓凌老爺心有可慰。

    說起這四位出奇靈秀的千金女兒,凌老爺可是每個都疼到骨子裡,但女大終究要出嫁,總不好一輩子留在身邊,所以凌老爺便決定要精心挑選乘龍快婿。一時間大街小巷都在傳著凌家選婿的事,如今哪怕是上廟裡求神拜佛,許願人口中低念的皆是求神明保佑娶到凌家某位千金。

    茶樓酒肆的說書人更是跟著編了一段說詞,從凌家的大小姐凌傲雪的精明才幹說到二小姐凌妙盈的嬌憨可愛、再談起三小姐凌水漾,那真是說上一個時辰都不用歇口氣,一直說到四小姐凌佩竹的時候……

    哎喲喂,說書人的頭被丟過來的酒杯砸的滿頭包,他差點忘了說,那凌四小姐的親事現在被訂了下來,現在正等著出嫁,只是不知道,凌家這次是不是真的能把被退婚三次的……

    說書人小心的看了看四周,俗話說,隔牆有耳,這東西能亂吃,話不可亂說……
作者: luck790103amy    時間: 2010-10-24 04:47 PM

第一章

    時值初春,鳳涼城首富凌府張燈結綵,紅花燈籠高掛門匾兩側,真是喜氣門前繞,路人經過也會觀望,那份氣派不是尋常人家可以比擬的,一身素衣輕裳,青蔥玉指不斷地掐算,嬌小的女子面色變得凝重起來,抬起嬌顏一雙靈氣十足的眼眸微微瞇起,看了看頭頂那刺眼的陽光,歎了一口氣。

    「到底我是該說出來還是瞞一時算一時呢?」凌佩竹小聲的嘀咕著,看了看府裡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喜悅的笑,她怎好這個時候開口。

    怎麼開口對爹說,接連三天經她卜出的卦,都是大凶之相,想來想去怕是又要被退婚了,這叫她又如何對著祠堂裡的娘和三位姨娘的靈位牌說,到如今她還是嫁不出去,之後再對著府中所有人說,又是白忙了……

    只要想到那些失望的神情,凌佩竹止不住頭皮發麻,秉持著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想法,凌佩竹決定等到東窗事發再說,畢竟萬一她這次失算了呢?雖然那比讓二姐凌妙盈放棄貪吃還難上許多。

    「小妹,看這個荷包妳喜不喜歡?」凌妙盈不知道從哪邊跑出來,手裡抓著一塊上好的緞面刺繡荷包,放在凌佩竹面前搖晃。

    好漂亮的荷包,水藍色的緞面加金線縫製,還有特殊的刺繡手法,仔細一看,原來是那綠色的繡線繡出的竹子,剛好又是一個竹字,手真巧!可這好看是好看,為什麼荷包上會有散落的青菜葉?

    凌佩竹只是稍稍疑惑一下,自己便有了答案,「二姐,妳是不是從廚房過來的?」好笑又好氣的看著二姐的那雙大眼,就算是有一刻空閒,二姐也不會忘記去廚房填肚子。

    凌妙盈吐吐舌頭,乾笑著撣掉荷包上的菜葉,塞進凌佩竹的手心中,一時間竟然有些淚汪汪,她們誰都想不到,居然是小妹先嫁了。

    「二姐好捨不得妳離開,妳要記得常回來看我們。」不放心的囑咐著,凌妙盈拍拍小妹的手。

    「我想應該是離不開了。」凌佩竹莫名的一笑,眼底儘是高深莫測,只是一向不想複雜事情的二姐根本就看不出。

    「傻丫頭,妳怎麼……」什麼叫不離開?都快嫁人了,還在說這些話,凌妙盈再笨也聽出不對勁。

    可凌佩竹在她還沒有問完話的時候,就把凌妙盈的身子向後一轉,馬上凌妙盈就忘記自己剛才說的是什麼,因為她看到丫鬟梅兒拎著幾盒上好的甜點向內堂走去;然後眼兒直,腿兒就不受控制的向前邁進,早忘記身後還有自己正擔心著待嫁的妹子。

    清脆的笑聲傳來從身後響起。

    「妳就知道拿這招對付妳二姐。」凌傲雪輕輕的扶住凌佩竹的肩。只有對著自己的親人,凌家大小姐才會掩去那份經商的銳氣。

    凌家香火注定沒男丁,所以必須要有人出來接家業,凌傲雪自是不想幾個妹妹出去拋頭露面,所有事都是自己承擔下來,凌佩竹被大姐的話惹得笑了出來,轉過身,還看到一旁靜靜無語的三姐凌水漾,她這聰慧無比又心靈手巧的三姐,為何單單不能說話呢?

    凌水漾舉起手中的竹板,上面刻著一幅百年好合的畫,還細心的染了喜氣的硃砂紅,對著凌佩竹眼中的寵溺之意更是浮於言表,小妹要出嫁了,她既是不捨又覺得高興。

    「水漾,妳說妙盈日後會嫁給何方高人呢?」凌傲雪看著追甜點而去的二妹,滿腔的無奈之意無處抒發。

    凌水漾還真的低頭細細斟酌後,從袖子中掏出一隻用珍珠黏成的白色小豬,作為答案舉在半空中,這個原本打算送給二姐的,沒想到先派上用場,一時間,銀鈴般的笑聲此起彼伏,凌傲雪扶著小妹的肩笑得不能自已,她就說水漾的才氣已經超越了外人對才氣的那份界定。

    「養、養豬的嗎?」凌佩竹用手擦去眼角笑出的淚珠,她每次都被三姐突來的想法惹得笑意難止,即使在本該難過的當兒。

    輕巧的鈴鐺聲響起,嘴裡銜著一塊酥餅的人兒如風似的又出現在這裡,四姐妹聚集在寬敞的大院中,惹得忙碌的下人都忍不住看上幾眼,不管是見過多少次小姐們的容貌,都還是讓他們驚艷不止,尤其是當四位小姐湊在一起的時候,那真是讓滿園的春色都遜色幾分呢。

    試問天下有誰會在自家府邸迷路,還要靠鈴鐺讓眾人尋找的?答案就是凌府的二小姐,凌妙盈是也。

    「妳們在笑什麼?快說來,讓我也笑笑。」凌妙盈嘴裡吃著酥餅口齒不清的問著,原本已經壓下的笑意因為她的出現,又掀起一陣更大的笑聲,就連無聲的凌水漾都無力的笑彎了腰。

    看著姐妹們都笑得這麼開心,凌妙盈也跟著呵呵的笑起來,凌佩竹摀住肚子,笑得更凶,然後她突然看到二姐手中抓著的酥餅上那大紅色的喜字,突然停了笑聲。

    「佩竹,妳怎麼了?」凌傲雪的感覺到事情不對,揉著發痛的肚子站直了腰身,看著小妹,這是新嫁娘該有的臉色嗎?一旁的凌水漾和凌妙盈同是疑惑的表情,就在這突然安靜時,讓下一刻的怒吼聲在府邸中顯得更顯清楚。

    「真是混帳。」凌老爹那丹田氣十足的咆哮,讓人心顫,也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已經是老爹第四次的怒吼了吧?凌佩竹苦笑……

    「不會吧?」驚呼的異口同聲,三雙美目都死死的盯住小妹,誰來告訴她們這不是真的。

    「我已經盡力了。」凌佩竹看了看手上的瑪瑙串珠,難道她真的要等著一個莫須有的有緣人,直至終老嗎?而她為何始終算不到那個人的命格呢?

    「真是害死人的珠子。」凌傲雪氣的直跺腳,小妹年紀這麼輕,若是被連續退婚三次怎麼行?

    都怪十年前的那位僧侶,給小妹一個瑪瑙珠串,說是保她日後遇到有緣人。至於其餘三人都要過了二十的年紀才可以許配婆家,否則凌家必將衰敗。

    有沒有搞錯?一個和尚不在廟中誦經參佛,卻管起一個七歲女娃的姻緣大事,凌老爹雖然是半信半疑,可也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直到凌佩竹滿十七時,依舊未出現那見鬼的有緣人,所以凌老爹開始為她物色起好人家。

    結果……

    第一回大婚前夕,對方突然自認為配不上凌家四千金,堅決退婚,之後竟然還舉家遷移離城而去;第二回大婚前,因為對方突然堅決以凌家四小姐太過美麗,再搬出祖上訓誡,認為紅顏禍水,所以嬌媚甜美的四小姐自然當是禍水,基於此事,凌家自然也不肯得把女兒嫁出去。

    第三回大婚前,新郎倌卻突然暴斃異鄉,婚約又是不了了之;而這次,終於堅持到大婚前日,居然又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事讓凌家人無法接受。

    所以……

    凌佩竹被三個姐姐抓到前堂,她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居然放著琴棋書畫精通的小妹不娶。

    凌佩竹不懂,她都已經認命了,為什麼家人都這麼堅持呢?心中不免得又是長長的歎出一口氣,不如她乾脆長伴青燈算了,或許多年前的那位高僧,就是這個意思也說不定。

    ☆☆☆

    男人的模樣怎樣才算好看,凌佩竹心中沒有界限,可是當她對上木椅上那雙鷹目時,整個人都像是被釘子釘住了般,腳下猶如千斤秤砣重。

    這男人不是新郎倌,長髮散在背後,耳鬢的發僅以堇色絲帶輕綁腦後,映出劍眉下的雙眸更是霸氣,俊氣的臉龐猶如刀刻,甚至連鼻樑都是完美的堅挺在薄唇上,微薄的唇瓣冷冷的噙著嘲諷的意味,甚是刺眼,身著一身白色錦袍,腰間青色玉帶還懸掛著一串瑪瑙珠串……

    莫非這個就是她的有緣人嗎?凌佩竹止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她光是被那人的視線盯住就渾身都不自在,直覺哪裡出了差錯。

    「爹,到底是怎麼回事?」凌傲雪上前一步,追問揉著額頭的老父。

    「一言難盡、難盡啊!」凌老爹拍著桌子大吼,為何他凌嘯天的女兒,姻緣路竟是如此曲折。

    「新郎倌呢?」凌妙盈下意識的加快嘴裡酥點的咀嚼速度,看著木椅上的男人,她確定新郎倌不是這位看上去凶巴巴的傢伙。

    「岳父大人,我明日會來府上迎娶凌四小姐,現在晚輩先行告辭。」男人起身,右手輕搖紙扇,從容不迫的走向門外。

    啥?一屋子的人都愣在那裡,除了凌老爹依舊在吼著一言難盡。

    「凌佩竹?」男人的步子停在素衣少女面前,左手輕撫了一下衣襬上的瑪瑙珠串,聲音低沉濃厚。

    就像變得失語一般,凌佩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發出聲音,這人明日要迎娶她過門?為何她的卦象上沒有顯示?

    「聞人舜。」他俯身再她的耳邊低語,然後繼續離去的步伐,「妳總該知道妳夫君的名才是。」隨後風中飄來的話語讓凌佩竹真正的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凌佩竹猛地回身,聞人舜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偌大的府邸內。

    「小妹,這回算是真的要出嫁了吧?」凌妙盈僵硬的問出一句大家心裡都在想的事情。

    「到底是怎麼回事?爹,你說清楚不許裝糊塗,給我說清楚!」凌傲雪拉著老父的手臂猛烈搖晃著,試圖從爹的口中問出些什麼。

    半晌都沒有聽到老父的回答,凌水漾翻個白眼,上前抓住大姐的手,因為爹是真的昏了,下人趕緊手忙腳亂的將老爺抬到臥房去了。

    「就是他嗎?」凌佩竹撫上手腕上的珠串,她低低的自言自語,微風掠過,還帶著絲絲的寒意,夾雜著桃花的香氣,吹過她的身前。

    出現了總比讓她真的孤老終身好一些,這樣算幸還是不幸呢?凌佩竹不知道,包括凌家人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位即將成為四姑爺的聞人舜到底是何方高人?

    ☆☆☆

    暖雨晴風初破凍,柳眼眉腮,已覺春心動,酒意待情誰與共。

    房外喜氣洋洋,屋內柳眉籠翠霧,女子獨自靜坐銅鏡前,檀口點丹砂,一雙秋水眼波迷離,肌骨瑩潤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雖一身艷紅的鳳冠霞帔,新娘子卻無喜氣可言。

    她真的要嫁人了嗎?凌佩竹聽著門外那震天響起的炮竹聲,心裡五味陳雜,是不想嫁出去還是因為要嫁給那個男人而憂心,這一點她自己都不清楚。

    「小妹,這個妳放在身上,如果有事,還可以讓人來找我。」凌傲雪執起小妹的手,塞進一塊上好的白璽玉。

    「大姐,妳是不是剛才見過二姐了。」凌佩竹沒有接著凌傲雪的話繼續說,反倒是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這妳也知道?」

    凌佩竹失笑,從大姐的玉釵上扯下一片青菜葉子,不由得想起昨日的那個荷包,凌傲雪不敢置信的抓過菜葉,美目圓睜,她居然帶著這個走遍府邸的各個角落?

    「凌妙盈,妳這個月都不准再吃飯了!」氣的嬌吼一聲,凌傲雪轉身就衝出門去。

    只是看著手裡那塊上好的白玉,凌佩竹突然笑了,頭上的風釵相碰叮叮的響起來,嫁誰對她來說都沒有分別的不是嗎?反正她也不曾期望未來的夫婿對自己多好。

    那就這麼嫁了吧!凌佩竹就在懷著這樣的想法中,坐著八人大轎風風光光的出嫁了,臨走時,二姐凌妙盈還趁機塞了一個紙包在她的懷裡,叫她有危險的時候再打開來看。

    之後凌府的大宅在喜轎後慢慢的變成黑點,直至看不見,昏昏欲睡的她被身邊的小丫頭扶著,忍著一路的顛簸,直至太陽下山。

    「小姐,我們的路為什麼越走越偏呢?」貼身丫鬟靈兒毛骨悚然的放下花轎的簾子,她剛才似乎看到好多新墳,聽著風聲呼呼而過,連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凌佩竹根本沒把靈兒的話聽進去,只是覺得一直坐在轎子裡快悶死了,腰酸腿疼。

    靈兒見小姐心不在焉,便挺直了身子告訴自己不要怕,把手緊握在胸前默默的念叨,各路神佛請保佑她家小姐出嫁不要有波折,遇到什麼妖魔鬼怪都好,可就是別遇上搶親……

    就在這時,轎子猛地落地,震得轎裡的主僕兩人頭昏腦脹,凌佩竹奇怪的想,莫不是遇到什麼強盜賊人?

    「轎子留下,你們可以走了。」轎外有人放話,那聲音真是猶如雷震,震得人兩耳發麻。

    「小姐……」靈兒一撇嘴,似乎有放聲大哭的趨勢,怎麼越怕什麼越來什麼?神仙們是不是把她的話聽錯了?

    危險來了,凌佩竹不慌不忙的拿出二姐臨行時所贈的紙包,心想原來二姐何時也成了能掐會算之人了?

    靈兒看著凌佩竹打開那個紙包,吞了吞口水,這種時候,小姐為什麼還有心情準備大啖紅燒豬手呢?真是讓她佩服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看著手裡的東西,凌佩竹嘴角有些抑或不住的抽搐!

    「外面何人?為何劫我凌府的花轎?」凌佩竹倒是訝異外面沒有什麼動靜,奇怪,她覺得這並不是什麼災禍臨頭。

    一陣大笑聲掠過樹梢,響在半空,惹得驚鳥四散逃命。

    「大嫂,大哥要我們先行來接妳回去,不然送親隊伍怕是進不了咱們的錦王寨。」來人停了笑聲,如是這般的說著。

    大嫂一詞聽進耳,凌佩竹亦明白這人想必是那個聞人舜的手足,而先行來接的意思,也就是說不想讓轎夫得知將去何處,至於那錦王寨嘛,凌佩竹輕掀轎簾向外一望,賊窩二字霎時浮於腦中。

    「有勞了!」凌佩竹收回手,悶不作聲,眼波流轉間倒是嘴角揚起笑意。

    靈兒以為小姐嚇傻了,看到轎外那多的山賊,她的腿兒都軟了,小姐為什麼還笑得出來,雙手趕緊搖捉著小姐,這下怎麼辦?

    「我哪都去玩過,這山賊窩還真沒去過。」凌佩竹訝異更多的是,為何她居然沒算到聞人舜的身份,而且還是什麼都算不到,這麼多年來,還是頭一遭。

    玩?到賊窩去玩?靈兒一翻白眼,暈了!

    「我還想請妳吃這紅燒豬手呢。」凌佩竹看著暈倒的小丫鬟,可惜的看了看那紙包中的紅豬手,看來要自己獨享了。

    轎子一顛,又被抬起繼續前行,這次的轎夫果然不同,轎子都沒有那麼顛簸了,凌佩竹滿意的點點頭。

    「小姐……」不久,靈兒慢慢甦醒過來,趕緊看小姐如何,卻發現小姐正用那塊紅蓋頭在擦沾滿油的纖纖玉指,嘴角還沾著斑駁的醬汁。

    一翻白眼,又咚的一聲昏過去了。

    ☆☆☆

    寨門大開,燈火通明,那兩排火把被人舉著列成長長的隊伍,若不是山寨到處都結著大紅彩布,鞭炮震耳欲聾,還以為是山賊要大舉進城呢!

    靈兒顫巍巍的扶著小姐的手臂,努力讓自己別趴在地上,憋著眼淚的她真的想掉頭就跑,可是她不可以丟下小姐。

    「靈兒,妳看那房子,都是竹子做的,我還沒住過用竹子搭建而成的房子呢。」凌佩竹很喜歡竹子,不曉得是否因自己的名字有關,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成片的竹房,她自然欣喜的很。

    「會漏雨……」靈兒努力不讓那塊沾著醬汁的蓋頭從小姐的頭上掉下來,省的被人看去小姐的容貌,便宜了那些個粗人。

    「靈兒,妳看這些人的衣服,是不是都很奇特?」凌佩竹小聲的問靈兒,總之這種氣氛跟在家裡的感覺完全不同。

    廟會上的乞丐都穿……靈兒沒敢回答,身邊那一個個不善的眼光讓她心驚,完了,她得趕緊通知老爺,小姐被嫁到一個荒蠻的山賊窩了,要早日來救。

    「小姐,妳真的要嫁?」靈兒從牙縫裡迸出一句話,冷汗直流,這個可是一失足會成千古恨的事。

    凌佩竹纖手一抬,掐住靈兒悲憤的面容,一字一句的說:「不、然、妳、替、我、嫁?」

    自那刻開始,靈兒把嘴巴閉得死緊,再沒有發出聲音來,直到邁過了火盆,她們進了一間滿是喜氣的竹屋中,這裡應該就是新房了。

    「這個毯子好好摸,靈兒,妳說會不會是虎皮做的?」凌佩竹歡喜的抓著躺椅上的白色皮毛,驚奇的喊道。

    靈兒在一旁收拾小姐的衣裳,小臉平靜的出奇,因為她經過一連串的打擊後,覺得沒有什麼事情是再值得擔心的了。

    「反正不是蛇皮。」靈兒歎了一口氣。

    凌佩竹好笑的看著垂頭喪氣的小丫頭,蓋頭早就丟到一邊去了,輕聲開了口:「我能出嫁本來就是件天大的好事,總比一直被人家退婚來的好聽吧?況且,我覺得妳擔心未來的姑爺應該多一些,說不定我還剋夫……」凌佩竹語調輕快,卻讓靈兒聽白了臉色。

    「呸呸呸……」靈兒跳起來就吐口水,這要是被人家聽去了還得了?

    剋夫?剛要推門而入的男人濃眉一挑,難不成自己剛娶了妻,就要一命嗚呼,那不是太沒有樂趣了。

    「那妳打算怎麼個克法?」男人推開門,低沉的嗓音迴盪在屋子內。

    凌佩竹聞言回頭,對上那雙毫無溫度的眸子,還不待開口,靈兒一個躍起便將蓋頭又蓋在了她家小姐的頭上。

    好險!她家姑爺還沒親手來掀開小姐的蓋頭,怎能讓別的男人先瞧小姐的模樣?幸好她靈兒心明眼快先蓋回去,一會記得要跟小姐討賞!

    「大膽,新房也敢闖?」靈兒擋在小姐面前看著擅闖進來的男人,護主的氣焰卻越來越低,這……這人不是那天親自登門提親的姑爺嗎?

    聞人舜靠在門口,指了指門外,然後冷冷一挑嘴角。

    嗖地一聲!剛剛還一副誰敢傷害自家小姐就跟誰拚命的靈兒,早就飛奔出門外,還體貼的將門關緊,最後投來水汪汪的眼神。

    「你有什麼事?」

    「不然妳以為是誰?」聞人舜摘下手中的那串瑪瑙珠子,走近凌佩竹,只是冷冷的看著她,並不言語。

    凌佩竹倒也不客氣的看回去,反正她的頭上蓋著紅紗,怎麼算來,自己也是不算吃虧,不過這男人說出來的話明顯是嘲笑她沒人娶,只有他好心才娶她回來的態度。

    「這個我放下了。」他的話語還是哪麼冷冷冰冰,聽不出是喜是怒。

    纖指輕輕掀起蓋頭一角,她將目光投向那串珠子,暗自琢磨著他的用意。

    「妳的有緣人已故,只是他臨去前將這串珠子戴於我的腕上,要我承諾一定會娶妳進門,所以我信守承諾。」

    聞人舜的目光不再看向她,只是看了看這間竹屋,義兄住了二十年的地方,現在卻由一個女人繼續住下去。

    連拜堂都沒有,就算娶了?而且一身白袍,當這裡是喜堂還是靈堂?凌佩竹不免得氣極想笑,卻又作罷。

    「佩竹謝過公子的承諾。」凌佩竹欠了欠身,說話帶著刺,緩步走到門口前推開門,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她在趕自己出門?聞人舜突然發現了這個的事實,有意思!聞人舜緩步走到門口,腳步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伸手去掀她頭上的蓋頭,卻是抓了一個空,轉頭看著突然閃身的凌佩竹。

    「這蓋頭自然也不用公子來掀!」凌佩竹手一揚,紅紗蓋頭被甩到身後緩緩落在地上,一雙秋水般的大眼便與聞人舜直直的對上,帶著一股子倔強的傲氣。

    聞人舜早已聽說凌家四小姐凌佩竹,美就美在一雙傲氣十足的眼上,與昨日那低垂的眸子不同,這次她是真正的看進他的眼底了,果然是個嗆味兒十足的美人,那含笑的臉蛋,居然有著兩個可愛的梨窩,只是和那眼底那抹嗤笑完全不搭而已。

    「妳安心睡吧。」終究是沒說什麼,聞人舜挑眉薄唇輕抿一下,掩門離去。

    凌佩竹收回目光,回頭看向那還沾有醬汁的紅蓋頭,心中不免得也覺稱心如意,這樣才更好玩……

    「敢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凌佩竹的人,絕對會流年不利!」
作者: luck790103amy    時間: 2010-10-24 04:47 PM

第二章

    姑爺沒在新房過夜!

    靈兒淚眼汪汪的站在床邊看著她家小姐的絕麗睡容,歎著氣,這該是多傷心的事兒,小姐怎麼就偏偏嫁了這麼一個不懂憐香惜玉的人。

    此時的凌家四小姐凌佩竹,也就是靈兒口中的可憐小姐,伸個懶腰睡眼惺忪,先是打量屋子,最後才回過神來,她已不在凌府,她已經出嫁了,渾身上下儘是腰酸背痛,都怪昨夜獨自對著蠟燭想了太久,所以連那一身霞帔都忘記脫下,就倒在床榻睡個昏天暗地的。

    「靈兒,把衣裳拿來。」趕緊脫下那身重的要命的霞帔,起身準備梳洗一下。

    靈兒揉了揉眼,懷疑自己眼花了,小姐似乎根本不在意姑爺沒留在新房的事實,只是跟在凌府差不多的樣子,睡醒了就神采飛揚。

    「小姐,妳沒事吧?」她擔心啊,萬一小姐是傷心過頭了怎麼辦?

    「我能有什麼事?不過我可是真的有些肚子餓了。」昨夜就沒吃過東西,現在肚子已經餓得發扁了,要怪都怪那個陰陽怪氣的聞人舜,好歹是娶回家了,為什麼連桌筵席都不預備,真是小氣。

    「啊……」靈兒呆愣愣的,似乎理解不了小姐話裡的意思。

    「妳就別發呆了,去拿飯吧,錦王寨的人不是想餓死妳和我吧?」凌佩竹將長髮散落身後,獨自換好了衣衫,用手敲了敲靈兒的頭。

    待凌佩竹吃過飯了,便拿了自己最愛的東西,跑到山寨中間去探查。

    靈兒著身子藏在一根的木柱後面,小姐這是在幹嘛?看著小姐瘋狂的在搖晃著龜殼卜卦,裡面的銅錢發出叮咚的碰撞聲響,若是平時卜卦也就算了,這新婚隔日的,是在上演什麼戲啊?

    「咦!山賊窩裡的人還有做官的命?」凌佩竹看著眼前的卦象,掃了一眼靈兒藏身的木柱,伸出食指,示意那柱子過來,木柱還真的動了。

    靈兒嚇得眼淚都差點飛出來,赫然發現自己躲藏的哪是木柱,明明是一個男人,那為什麼穿的像個灰色的衫子,害她以為是根大柱子。

    「大嫂叫我?」木柱笑嘻嘻的走到凌佩竹身邊,嗓門依舊洪亮,這個人就是那日劫轎的人了。

    那日在轎子外的男人,就是他了,凌佩竹居然算出一個山賊有做官的命,自然也好奇萬分,叫過來問個清楚,順道打聽些事。

    「你叫什麼?」說話也直率起來,凌佩竹再有教養,也不會巧笑顏兮地對著一個山賊說,公子尊姓大名?

    「葉獅,獅子的獅。」他老實的回答。

    「聞人舜,是你親兄長?」若不同姓的話,理應不是近親,凌佩竹收起散落在地的銅錢。

    「是我們所有人的大哥,也是這錦王寨的王,可惜尉遲大哥去的早,不然……」葉獅臉色一白,餘光似乎看到了聞人舜的腰帶在風中飄過,馬上住了嘴。

    不然她就是那個什麼尉遲大哥的妻吧?凌佩竹自己把話在心中接下去,臉上卻沒什麼驚訝的表情露出來。

    「起的這麼早。」聞人舜今天並沒有將發紮起,而是隨風就那麼飄蕩著,只是表情還是哪麼冷冷冰冰。

    陰魂不散,這一大清早的就已經出現過不下三次了,是怕她逃跑還是放火燒寨?

    「你是希望我不必再起來吧?」凌佩竹突覺有些氣惱,他的這副神情,應該是出現在逝者的靈堂前才對。

    像是沒聽到她的冷嘲熱諷,聞人舜拍拍葉獅的肩膀,低聲說了幾句,葉獅還偷偷瞟了瞟她的身子,嘴裡嘖嘖了兩聲,點點頭就快步走了。

    「喂,你說了什麼?」凌佩竹咬著下唇追問,她不喜歡有人當著她的面還敢說三道四。

    「沒什麼。」聞人舜一轉身也要走。

    想走?凌佩竹伸出穿著繡花鞋的腳,就不信絆不倒他,真不知道這樣的傢伙摔倒在地會不會暴跳如雷。

    好痛!凌佩竹悲憤的看了一眼那張俊顏,似乎剛才狠狠踩了她一腳的人不是他一般,那種事不關己的樣子,只能讓她有口難言。

    「真不懂憐香惜玉。」小聲的嘟著,凌佩竹忍住拿裝著銅錢的龜殼砸他頭的衝動,餘光看到靈兒正掩嘴偷笑,火氣更是旺盛。

    凌佩竹想也不想的就開口:「靈兒,我的早膳怎麼還不送來?」留在這也是尷尬,凌佩竹暫時想到的最好的借口,也是二姐常用的。

    靈兒一愣,哪裡敢再笑,支吾的開了口:「小姐不是已經吃過了嗎?」

    拚命的眨眼睛,凌佩竹實在是不相信自己的丫鬟居然和自己這麼沒有默契。

    「小姐,這個是三小姐臨出門的時候交給我的,讓妳眼睛不舒服的時候用。」靈兒趕緊從袖子裡翻出一個紫色的瓷瓶,獻寶似的遞在凌佩竹面前。

    「寨裡有大夫。」聞人舜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飄進凌佩竹的耳裡。

    「不用了。」凌佩竹扯著靈兒的耳朵,主僕二人像風一樣捲回不遠的房內,房門砰的一聲關緊。

    聞人舜看著那還在發顫的門板,好像還聽到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那應該是師兄留下的花瓶吧,想到這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繼續走過去,輕輕歎了口氣,嘴角笑意微揚,這樣不懂矯揉造作的女子,他還是頭一遭碰到。

    ☆☆☆

    又來了!

    這次靈兒邊擦好窗子上的灰塵邊回頭看小姐瘋狂的在摔打兩串珠子,定睛一看,原來是小姐從小帶大的那串,可怎麼變成了一對?

    「見鬼的有緣人。」凌佩竹的好脾氣都沒有了,她就是想不通,明明那和尚說過要等有緣人,可是現在她的有緣人嚥氣太早,她連一面都沒見上,是不是自己就該守寡了?

    而她,除了聞人舜外唯一算不到命盤的人,還有她自己!

    「小姐,姑爺是鬼嗎?」靈兒驚悚的看著唸唸有詞的凌佩竹,怪不得自己每次看到姑爺都覺得寒風刺骨。

    「胡說什麼?」是人都夠冰冷的了是鬼還得了?凌佩竹笑罵靈兒。

    「是小姐妳說有緣人見鬼了嘛。」靈兒委屈的繼續擦窗子,她也沒聽錯。

    「他才不是我的有緣人。」有緣人早就歸西了!凌佩竹把兩串珠子都塞到枕下,聞人舜是不是以為她會感謝於他,讓她不必待到人老珠黃還嫁不出去?

    荒謬!她還不知道有人可以因為一句莫名其妙的諾言,就迎娶一個陌生女子,更別說還不帶一絲真心,簡直是可惡之極,他有沒有問過她願不願意嫁?

    靈兒見小姐一會生氣一會悶悶不語,也不敢繼續說些什麼,拿起盆子裡的髒水,趕緊退了出去。

    「聞人舜,你可惡!」想起昨夜他的態度,凌佩竹又是咬了咬牙。

    可惡?他不記得何時得罪過她吧?聞人舜一臉詫異的站在窗前,看著她的側臉,不能用傾國傾城來形容,也是美的足夠撼動任何男人的心了,只是她的性子,遠比她嬌弱的外表強悍許多。

    「哪個色胚,敢偷窺?」凌佩竹的感到窗外有人,大喝一聲,果然是山賊窩,真的是沒有禮數可言。

    伸手抓住直奔面門而來的暗器,聞人舜百年不變的面容,有些抽搐。

    「大家閨秀?」聞人舜把玩著手中的繡花鞋,原來千金小姐可以直接脫下鞋子丟給男人?

    「怎麼是你?還我鞋來。」凌佩竹又氣又急,剛剛手邊實在沒什麼好丟的,下意識就丟了鞋出去,誰想到對上他那雙略帶戲謔的眼,腮邊馬上漾起兩團紅暈,這男人的眼神怎麼這般不含蓄?

    「既然丟了,自然就是不要,那在下替妳丟的遠些好了。」若不是他手快一些,這鞋底怕是早就拍在他的臉上。

    「你、你怎麼這麼不講理?」凌佩竹氣的大叫,什麼閨秀氣質,都先閃一邊。

    「我有何不講理的地方?」看著她因為生氣而瞪大的美目,聞人舜倒也沒想明白為何會不自覺的走到她的窗前。

    「山賊就是不講理。」凌佩竹氣結,她之前居然還誤認他寡言!

    「千金小姐也未必有理可講。」聞人舜淡淡的反駁。

    他言罷竟轉身就走,褐色腰帶揚起,烏黑的發不羈的飄在腦後,在風中凌亂,唇角噙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一時間竟讓凌佩竹看呆了,半晌,才爆出一聲怒吼:「聞人舜,把我的繡鞋還來!」

    ☆☆☆

    翌日午後。

    葉獅帶著一批兄弟,開始在凌佩竹的臥房大動土木,一會兒拆掉這個,一會又掘地三尺,嚇得靈兒也不敢出聲的躲在角落,也不知道這群山賊要做什麼。

    「你們在做什麼?」一聲驚呼平地起,凌佩竹膛目結舌的看著狼藉一片的屋子,手裡抓著的野花都散落在地。

    「小姐,妳可回來了。」靈兒一下就撲到凌佩竹身邊,聲音結結巴巴的。

    葉獅回過頭看見凌佩竹,倒也不慌不忙,咧開嘴爽朗的大笑三聲,叫了聲大嫂,手中卻繼續一記鐵錘,床柱徹底倒塌。老天!凌佩竹纖纖玉指只來的及抬起,卻發不出聲音,她真不敢相信這些野蠻人所做的事。

    「大嫂,大哥說這硬床不適合千金小姐住,我就讓木匠來重新做,再新做幾床緞面被褥給妳換上。」葉獅擦擦汗水,也不顧什麼禮數,早就是袒胸露背。

    靈兒慌忙躲在凌佩竹身後,用手摀住眼睛,哎喲,好人家的姑娘一定要非禮勿視,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偷偷從指縫望出去,臉紅彤彤。

    凌佩竹自動忽視這些人的裸背,將眼光拋向一邊,可葉獅的話卻是聽進了心坎去,聞人舜那個傢伙居然這麼細心?

    「那也用不到這麼大的坑吧?」難道是要她住到地下去?凌佩竹指了指屏風後面的偌大的土坑問道。

    「這咱就真不知了,據說大嫂妳們凌府上不都是造這樣的池子嗎?咱們粗人向來只是用木桶泡身子,倒還真不曉得女人家是用這種特造的『澡盆』。」葉獅打開手中的紙,仔細確認,大哥的確是這麼畫的圖呢。

    「他是怎麼知道的?」凌佩竹詫異萬分,奪過葉獅手上的紙來細看,果真跟在自家府上是一個模樣。

    「真的是一樣呢。」靈兒也探頭探腦的看,雖然她是笨了些,可是小姐入浴一向都是她服侍的,自然看得出端倪。

    葉獅看著凌佩竹只顧發怔,聳聳肩,掄起錘子繼續捶打另一個床柱。

    突然屋外人聲鼎沸,熱鬧喧嚷。

    「這又是做什麼?」凌佩竹已經沒有什麼驚喜可言,現在只要不受到驚嚇,就是萬事大吉了。

    「寨裡今天截了一批黑心錢,準備慶賀一下。」葉獅突然想起什麼,覺得有必要告訴凌佩竹知道。

    凌佩竹眼露疑惑,柳眉有些皺起,這些山賊去劫財了?聞人舜也去了?

    「大嫂,妳看那邊。」葉獅索性指了指窗外。

    窗外十幾公尺外,苒苒篝火,烤著長排的野雞,看上去讓人不覺得食慾大增,只是當中突兀的有一隻野雞個頭小的很特別。

    凌佩竹把頭微側,這小野雞怎麼那麼像……鴿子?

    「大嫂,有件事妳得包涵,兄弟們都是粗人,自然不懂得用鴿子傳信後,那鴿子還是需要放回去的,等我知道時就晚了一步。」

    「鴿子呢?」凌佩竹眼皮直跳,似乎凌老爹的哀嚎聲已在遠方傳來,那可是絕無僅有的一隻翡翠鴿,任憑有黃金千兩都是買不來的。

    「現在差不多熟了!」葉獅是實話實說。

    凌佩竹再次轉頭看向窗外,立刻倒退三步。靈兒趕緊扶住小姐虛晃的身子,也是冷汗直流,爺的那隻翡翠鴿,那只看的比凌府還重要的翡翠鴿,就這麼丟命了嗎?

    可是重要的卻不是鴿子,而是為什麼老爺要飛鴿傳書到這裡,難道說還未出嫁前,老爺就知道小姐是要被嫁到一個山賊窩?靈兒看著小姐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也嚇得不敢開口。

    真是一片狼藉,用歎為觀止都不足以來形容此刻的景象。

    身份凌家四小姐,凌佩竹自問也算是走南闖北,跟別家的千金小姐大不相同,近兩年跟著大姐接觸過不少奸商富甲,但表面上還都是有所謂的風雅一詞,可這山賊窩是真的出乎她意料之外,是個徹底豪放無禮數可言的荒蠻之地。

    「來,大夥兒敬大嫂一杯。」葉獅率先站起身來,端起一個大海碗,倒滿了烈酒,經他一說,所有人皆是倒滿了酒,對著凌佩竹一敬。

    還、還有用酒罈的,凌佩竹不自覺的抓緊了衣角,她倒是真的不擅喝酒,因為大姐早就吩咐鄉過,凌家只有她不准喝酒,倒是沒說為何。

    「小姐,妳不要、不要喝。」靈兒擠過眾人,溜到凌佩竹身邊,看著酒杯的小臉煞白無血色。

    「無所謂吧。」既然嫁出了家門,這喝酒就不算犯了家法吧?

    靈兒把絹帕塞進嘴邊撕咬著,她腿軟可以逃開嗎?待會想必方圓數十公尺都會被小姐給拆的差不多,想小姐前年不過是喝了一杯小小的梅花釀,就把凌府燒去大半,這若是喝下一碗烈酒,不得放火燒了這整座山頭?

    「姑、姑爺,我家小姐她……」救星來了,靈兒激動異常,姑爺就算不心疼小姐,也總會為自個的山寨著想吧?

    聞人舜身著素色緊衫,長髮居然整齊的梳成髻,一根翠色髮簪插過髻間,臉上掛著些許疲憊之意,並未理靈兒的言語,只是默默的端起一個酒碗喝光了酒,還將酒碗一歪,沒有一滴留存,然後看向凌佩竹。

    她抬頭望向他,怔住了。

    「妳想讓兄弟們等上多久?」聞人舜以袖擦去唇邊的殘留酒液,篝火反映在黑眸中跳躍。

    「我又沒說不喝。」凌佩竹端起酒碗,不甘示弱的看著男人,輕輕一咳,臉蛋不自覺的緋紅,她剛剛竟然看他看得癡了。

    一飲而盡,凌佩竹還模仿他的動作,也斟了斟酒碗。

    「好,真爽快!」

    「大嫂不愧是大嫂,真是夠豪爽。」

    「比那些扭捏的娘們強上百倍,大家回敬,今天不醉不歸。」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都有敬佩之意,隨後又開始圍成一團喝酒,自然就沒有再注意凌佩竹接下來的舉動。

    靈兒覺得身體都變僵硬了,邁著步子慢慢的移動,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回過頭看到那一連片的竹子房,一個冷顫,真是適合縱火行兇。

    「再喝!」凌佩竹抓起面前的酒罈,又倒了一大碗酒,目光開始渙散起來,原本緋紅的臉蛋紅得如那篝火一般,唇角漾著嬌媚的笑容,「大姐,陪我喝……」抬手扶住聞人舜的臉,

    她醉了!醉到連人都不認不得了,僅僅是一碗酒下肚而已,任由她纖細的柔荑在自己的臉上揉搓著,聞人舜薄唇輕輕抿起。

    「我送妳回房。」聞人舜瞟了一眼還在大肆吵鬧的眾人,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臉頰抓下,才剛剛入秋而已,她的手指尖確實如此冰。遲疑,只是短短片刻,聞人舜便收緊手掌將她的手完全包裹住,沒有緣由的胸中一顫。

    「不回去,我要看月亮。」她不依,她還要喝酒賞月。

    「看月亮?」他有些訝然,抬頭剛好看到天邊那輪皎潔的滿月。

    「不對,我認出來了,妳不是大姐,妳怎麼會是大姐呢?」凌佩竹笑了,看著眼前晃動的人影,卻看不清那容貌,甩甩頭,「二姐,妳是我家那個貪吃的二姐。」凌佩竹癡癡地笑著,整個人都黏到他的身上去。咦!二姐似乎變得壯碩多了呢。

    「我不是妳二姐。」看著她迷離的表情,聞人舜頓覺十分好笑,將她攔腰抱起,就算她要繼續耍酒瘋,也不必在這麼多人的地方。

    「飛了,我飛起來了。」凌佩竹興奮的喊叫著,似乎對於腳突然離地這件事非常開心,連眼角都在是笑意盈盈。

    不要跟醉酒的女人計較,聞人舜忍住丟她在地的衝動,繼續走著。

    「錯了都錯了,妳不是我家二姐。」凌佩竹的頭貼在聞人舜的胸膛,聽著有力的心跳,舉起手指戳戳,好結實。

    這麼快又否認了?聞人舜一挑眉,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

    「爹!原來是你啊。」凌佩竹放些的待在他的懷中,可是自從她十歲後,老爹就沒有抱過她了。

    他腳下一個沒站穩,心火鬱結,加快步子來到後山的山泉邊,將她撂下,從懷中掏出乾淨的帕子準備沾泉水給她擦擦臉。

    撲通!重物落進水中,水面開一圈一圈的水紋……

    「把月亮給本小姐撈出來。」凌佩竹滿嘴酒氣,口齒不清的揮舞著粉拳,絲毫不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危險的事情。

    寂靜無聲,無人應她。

    半晌,水中人終於浮出水面,聞人舜額頭青筋突起,口中噴出泉水,發已散開浮出在水面上,他的臉色只能用鐵青二字來形容。

    她居然用腳踹他下水,絲毫不留情的一腳狠踹。

    「鬼、有鬼、水鬼啊!」凌佩竹在水邊驚跳起來,指著水中的聞人舜尖叫。

    「小……」心字還含在口中,聞人舜閉眼,手捂上濕漉的臉,算了,已經來不及了!

    穿著的繡鞋太滑,在岸邊試圖想要穩住身子的凌佩竹,還是整個兒倒栽蔥般的掉進水中,冒出幾個泡泡後,手腳並用不斷地撲捉著,連連嗆了幾口水,腦袋更加意識不清起來。

    大手一伸一拎,落湯雞般的凌佩竹馬上被聞人舜提到面前,緊緊的抱在胸前,制止她的掙扎,努力讓她安穩下來。

    「三姐、三姐,快逃,有水鬼啊。」

    若不是水中太寒,他真想把她丟在水中到酒醒為止。

    不清不楚地喊著,浸泡在水中的冰冷感,讓凌佩竹忍不住牙齒都開始因為而碰撞。

    「凌佩竹,妳鬧夠沒有!」聞人舜咬著牙關,帶凌佩竹上岸,若不是她那張神似凌家其它三位千金的容貌,他此刻還真是要懷疑凌家是不是臨時捉了個女子來替嫁。

    「聞人舜,不會有人比你更混帳!」凌佩竹腳下剛剛觸地,就猛然抬頭,瞪大了杏眼,專注異常地看著他。

    他被她看的一怔,下一刻唇上溫熱,聞人舜還是絲毫未動,只是一貫冰冷的眸子連續眨了幾次,身軀僵直著。

    「唔……」凌佩竹輕輕的呢喃著,滿意的繼續以唇觸碰著他的唇,單單是下意識的舉動,實則是腦袋一片空空。

    醉酒之際輕薄男人!試問還有何事是她做不出的?聞人舜腦中不禁開始有些怒意,如果這不是她第一次醉酒,該當何論?下一刻,她腰身一軟直接向後仰去,聞人舜只得用力將她攬回胸前。

    只見她的喘息平穩,輕輕的發出鼾聲,緊閉的眼還微顫著,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妳怎麼敢就這麼睡了?」他嗓音低沉,胸腔及下腹似乎有股無名火在燃燒,聞人舜將外衫褪下披在她的身上,儘管也是濕透但總算能擋住些風寒,她的臉頰除了酒醉的微紅,似乎已經開始發燙,她這嬌弱的身子骨若是病了肯定會吃些苦頭。

    施展輕功,不一會兒的功夫,兩人便回到寨中凌佩竹的房門前。

    「小姐!」靈兒驚呼一聲站起,原本昏昏欲睡的她被全身濕透的兩人嚇的立刻清醒了。

    「去熬些薑汁給妳家小姐暖身子,然後燒一木桶的熱水送去我房間,叫葉獅一起幫妳。」聞人舜大聲吩咐著靈兒,將凌佩竹放在床上幾下便褪去她的外衫,遲疑了一下,臉上有些不自然,抓過被子將她緊緊包裹住,順勢探了探她額頭有沒有發燙起來,新修的水池注滿熱水太慢一些,只得用木桶來泡。

    「為什麼要……」靈兒嘴快的想問話,卻看到姑爺在脫小姐的衣服!

    啊……她不該驚慌,這是合乎禮數的,靈兒張著小嘴慌張的往外衝,她就想為什麼山寨居然沒有燒起來,原來是小姐換成戲水了。

    不過在這初春還微寒的時候玩水?怎麼想都是匪夷所思的,但是和姑爺兩個人一起的話,是不是就是所謂的鴛鴦戲水?

    「葉大哥,出來幹活了。」靈兒從一群喝多的山賊中間拖著葉獅要走。

    「啥活?」葉獅滿身酒氣打著赤膊,看著慌張的小丫鬟。

    老天爺,大冷天的他怎麼還是光著身子的?靈兒臉色紅的堪比夕陽落山時的天色。

    「來了再說。」管他那麼多,她家小姐比這個禮數重要多了,拖著葉獅就往廚房沖,燒那麼多的水還非得這個大個子幫忙。

    葉獅就這麼任由小丫鬟拖著走,赤膊的身軀在微寒的夜裡也打了個寒顫,腦子還有些昏沉,今天酒是沒少下肚,只因為沒想過晚上還有什麼活要做。

    而此時深夜靜靜,鳳涼城凌府內有人憂心忡忡。

    「難道是迷路了?」凌老爺站在閣樓窗邊,等著那翡翠鴿的歸來,只是可惜啊可惜,他還不知那只珍惜多年的鴿子,已成了山寨兄弟們的腹中之物。
作者: luck790103amy    時間: 2010-10-24 04:48 PM

第三章

    原來是大哥要燒洗澡水,葉獅還以為是什麼難事,低頭就開始劈柴,幾個來回馬上燒好滿滿一桶水,可是怪就怪在水是燒好了,人卻不見蹤影。

    「大哥人呢?」他撓撓頭皮看著把兩碗薑汁放在桌面的靈兒。

    靈兒根本不願與他計較,說他呆他還真是呆,姑爺自然是在小姐的房裡了。

    「你說呢?」靈兒開門望了望遠處,琢磨著姑爺怎麼還沒抱小姐過來。

    葉獅倒是奇怪的臉變難看,支支吾吾的半天:「大哥怎麼能在大嫂房裡?」葉獅在自言自語。

    「我說你這個呆子,說的是什麼蠢話?」靈兒倒是不樂意聽了,掄起粉拳捶了捶葉獅。

    「妳的拳頭都是軟的,真是姑娘家。」葉獅憨厚的一笑。

    靈兒馬上像是被燙了一般的抽回手,整個人羞得要死,這人說話怎麼這麼不含蓄?偷偷的抬眼瞟葉獅,後者也呆呆的看著她。

    「你們在這裡對看做什麼?」聞人舜抱著凌佩竹進門就是這麼個場面,倒是一愣。

    「沒、沒什麼,大哥我先回房了。」葉獅乾咳一聲,這裡也沒什麼好幫忙的了,他在這才是礙事,匆匆的看了一眼靈兒,他推門就出去了,身後的靈兒回神後嘖嘖稱奇,原來這塊木頭也有腦子,這次居然也變得機靈了。

    「靈兒,妳來幫妳家小姐。」聞人舜把凌佩竹抱到桶子邊,轉身便要離開。

    奇怪!為什麼姑爺不親自幫忙?靈兒納悶著,莫非姑爺不喜歡她家小姐?這怎麼行,她家小姐還沒嫌棄這是山賊窩,怎麼能輪到被嫌棄?都已成親了,她絕對不能看著小姐獨守空閨。

    「姑爺,我、我快扶不住小姐了。」咬咬牙,靈兒看那還沒走遠的身影驚呼一聲,扶住凌佩竹的手就有些松,沒想到凌佩竹一個倒栽蔥就掉進水桶裡,原本醉醺醺的她嗆了進幾口水,手腳胡亂的揮舞。

    「小姐、小姐妳不能死啊。」靈兒拼了命的向外拖凌佩竹,天啊,這還沒怎麼樣,小姐就要被淹死了。

    聞人舜趕緊衝過來,大手一撈,總算免去了凌佩竹被水嗆死的可能,手掌不斷的在她背上拍打,讓她把嗆進去的水都吐出來。

    腿都嚇軟了,靈兒跌坐在地上氣息不勻,這全都要怪姑爺讓小姐喝酒。

    「妳下去吧。」聞人舜臉色鐵青地下了命令,他心神有些不寧,如果他剛才走的再快些,是不是她就危險了。

    雖然出了意外,可是看樣子姑爺是打算自己動手了,靈兒心想也算是大功告成,看著小姐似乎沒有大礙,放下心離開了。

    「以後要戒了妳的酒。」聞人舜沉聲自語,本想脫去她內衫的手又僵住了,如果今日他看了她的身子,豈不是玷污了她的清白?

    「好冷……冷……」凌佩竹一晚上進了兩次水,尤其這次是從熱水裡又被抱出來,整個人抖得厲害,唇色都變得蒼白起來,兩隻手都扯緊著聞人舜的衣襟,整個人用力的窩進他懷裡。

    管他明天如何,今日若是不照顧她,恐怕免不得一場大病,聞人舜雖然心中猶豫,可也是沒有辦法,這種情況他生平也未遇過。眼光盡量不在凌佩竹光裸的身子上多停留,將她泡在木桶中有半個時辰,見水開始轉涼,便又將她抱到床上擦乾身子,拉過棉被蓋住。

    轉身坐在床沿,聞人舜眸中有些異樣,繃緊的身軀還沒有辦法放鬆下來,正常的男人,應該不會有什麼柳下惠之說,更別提什麼非禮勿視,就算是沒有看,那手中肌膚的觸感也是對自制力的挑戰。

    伸手探了探額頭的熱度,似乎沒有發熱的跡象,只要好好的睡上一夜,應該就是沒有問題了,聞人舜勉強壓下身體的衝動,看著昏昏入睡的她,思緒萬千,竟是一夜無眠。

    ☆☆☆

    昏昏沉沉,渾身都沒有力氣。

    凌佩竹慢慢的睜開眼,半晌都不能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目光四下打量,找尋靈兒的身影……這是哪裡?凌佩竹驚坐起身,緊張地看了看屋內的擺設,這不是她的房間,難道她昨夜喝了酒之後,跑到別人的房裡?

    「啊!」尖叫出聲,凌佩竹低頭看了看發涼的身子,差點昏厥過去,自己居然是裸身,連、連個蔽身的肚兜都沒穿。

    靈兒趕緊推門,手中端著的清粥小菜差點被嚇得摔了出去,小姐出什麼事了?

    「小姐,妳沒穿……」靈兒是早上被姑爺從床沿搖醒後,就直接去做了些粥準備給小姐吃,沒想到進門看倒這樣的場面。

    「這是誰的屋子?我怎麼會在這裡?」劈頭兩句問話,凌佩竹把被子抓緊護在胸前,追問靈兒。

    靈兒驚了一下就笑了,原來是她多慮了,或許姑爺是很喜歡她們家小姐也說不定,想到這她美滋滋的放下粥菜。

    「妳還笑,快說。」凌佩竹卻是平靜不下來。

    「小姐,這是姑爺的屋子,昨夜也是他親自照顧妳來著。」靈兒掩嘴一笑,出門去給小姐找要穿的衣裳。可那照顧二字聽在凌佩竹的耳裡卻變了意思,凌佩竹死都不相信,聞人舜居然敢趁她酒醉的時候,佔了她的便宜。

    眼眶就那麼紅了起來,淚珠就在眼中打轉,她怎麼都不相信自己是這麼失了清白,想她的婚事如此草率,結果連初夜都是莫名其妙的沒了,更何況聞人舜心裡根本沒有自己,她心裡的委屈更是洶湧,把臉埋在手心裡抽泣起來。

    「哭什麼?」聞人舜站在門口,看著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胸口頓時一悶,本是關心的來看看她,結果碰到這種場面。

    凌佩竹頓時心火叢生,他怎麼可以這麼理直氣壯?

    「眼睛長在我的臉上,我是哭是笑,與你何干?」凌佩竹口中是這麼說,但還是抬起手將淚痕擦掉,被聞人舜看到自己的糗態才真是一大失策。

    這次靈兒倒是學了聰明,話也沒插一句,就偷偷的溜出門去,走過聞人舜的時候好像是沒看到姑爺一樣,跑的那叫一個快。

    「靈兒,妳就這麼跑掉了?」原本剛想叫靈兒趕聞人舜出去的凌佩竹,看著小丫頭奔逃的身影,歎了口氣,真是家規不嚴啊。

    聞人舜倒也無所謂剛才她的口氣,端起一旁的粥就走了過來。

    他要幹嘛?凌佩竹警惕地看著走過來的聞人舜,把自己用被子圍的緊緊,「聞人舜,你太無禮了吧。」她可是沒穿衣裳,連一件肚兜都沒有。

    聞人舜似是剛剛想起這件事,倒也沒什麼大反應,依舊一甩衣襬坐在床沿,端詳了凌佩竹半天,才說了一句話。

    「妳在擔心些什麼?認為我會對一片竹板感興趣嗎?」

    「竹、竹板?」臉漲紅著,凌佩竹當然知道他在暗指什麼,這個色胚子,外表衣服冷漠的樣子,原來竟然這種小人。

    「看都看過了,實在沒什麼好再遮掩的。」聞人舜原本可以將話說的更婉轉一些,可是他就是想看凌佩竹到底還會如何。

    「又不是我看了你,你當然不在意?」凌佩竹氣呼呼的駁斥。

    「妳有這個心思?」聞人舜挑了挑劍眉,嘴角揚起一抹邪佞的笑。

    誰想要看他這個色胚的身子!「我想要回府一趟。」凌佩竹心中可是還有火氣未消,她總覺得是老爹從中搞了鬼,就瞞著她而已,這次回去就是要審審他。

    「半個月後吧,新娘子哪有這麼早回去的,不怕被笑?」聞人舜倒是不太在乎這些禮數,可是凌府估計會很在乎。尤其是坊間的流言蜚語,可不是簡單就壓的下去。

    「好像有道理。」凌佩竹拍拍腦門,她這是糊塗了,都忘記自己是嫁人了,只是這幾天事情太凌亂,搞的她都弄不清楚處境。

    「還有,下次不要亂親男人,雖然我是可以不在意。」聞人舜話至此,把粥碗放在一側木桌上,瀟灑地轉身撣撣長衫上的灰塵揚長而去。

    臉色蒼白,眨眨眼回憶起來一雙唇溫熱的,然後臉紅,更紅,滾燙燙。

    「聞人舜,你怎麼不被噎死!」真是一聲大喊,估計整個山寨都可以聽得到,凌佩竹真是要被氣瘋了。

    她該不是真的親了那個色胚吧?而且還被看光、摸光光……

    那不是賠大了?真是欲哭無淚,這些可是想留給未來夫君的,他聞人舜算是哪根蔥?

    「在下怎會捨得丟下妳一人去死?」聽著身後房內的吼聲停止了,聞人舜拿開掩住住耳朵的手指自言自語,頭一次眼角都笑出了弧度,倒是沒遇過這麼有趣的女子。

    一時間湧上心頭的想法,就很想就把凌佩竹留在身邊,甚至是成為自己的,只是單單為了有緣人幾個字就讓她餘生這麼度過,也未免太過份了些,畢竟她的有緣人已經不能復生了。

    聽了結拜大哥的話,替娶凌佩竹回來,這麼做是對的嗎?聞人舜望了望遠方無雲的晴空,單手背在身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鬆口氣的感覺了,如果說他從未有過爭取的衝動,那這次就來證明吧。

    只是,要再等一陣子才行……

    ☆☆☆

    氣沖沖的穿了衣裳回了自己的房子,即使坐在桌前喝了幾杯涼茶,凌佩竹還是不能消氣,因為她實在想不到有什麼理由可以讓聞人舜忘記看過自己身子這件事。

    「小姐,妳怎麼了?」靈兒吐吐舌頭,這叫作明知故問吧?而且早上自己那麼個溜法,一定會被罵的,況且昨晚不是她故意扶不住小姐,她和姑爺也不會到現在這樣,可這是秘密,說出來會被小姐掐死。

    「我沒事。」凌佩竹把碗盤都拿近,準備吃飯,卻在拿起筷子後不斷的戳著,沒有什麼食慾。

    「小姐,這是春餅。」靈兒小心翼翼地提醒,看著凌佩竹隨時可能噴火的眸子,知道她真的是氣急了。

    「我當然知道。」凌佩竹奇怪的看著靈兒,雖然很氣憤早上靈兒不顧義氣先逃了出去,可是又慶幸她沒有聽到聞人舜描述強吻的那一段。

    知道還那麼戳?

    「可是,這都快戳成篩子了。」靈兒指了指盤子裡的餅,被凌佩竹的筷子戳的都是洞。

    「這不是心煩嘛,靈兒我告訴妳,我懷疑我爹和聞人舜那個傢伙串通一氣,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凌佩竹跟小丫頭說出自己的想法。

    「這怎麼會?一定是小姐妳生姑爺的氣,才胡思亂想的。」老爺還能害自己的女兒不成?靈兒反倒覺得小姐跟姑爺很匹配,這些全是小姐的意氣想法。

    「靈兒,妳可是一定要跟我一個鼻孔出氣。」凌佩竹假裝生氣道,將筷子放下,把碟碗都推向一邊,端起茶碗乾脆喝茶順氣,她要是沒有靈兒的幫忙,還不得被聞人舜給欺負的死死的?

    靈兒面露難色,「怎麼,妳是不願意?」真是胳膊向外拐,這才來到這裡幾天,靈兒都不聽自己的話了。

    「小姐,靈兒怎麼會不聽小姐的話呢?只是、只是……」靈兒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說出口。

    「有話妳就說嘛。」

    「小姐,靈兒和妳一個鼻孔出氣,是不是擠了點?」

    噗……一口茶水全部都噴了出去,凌佩竹是又嗆又笑,這個靈兒什麼都好,就是整日迷迷糊糊的,什麼事情都是一根筋,也不知道什麼叫作玩笑話。

    「大嫂,妳怎麼了?」突然身後響起洪亮的問話,靈兒頓時嚇了一大跳,還來不及給小姐拍後背,就差點魂都沒了。

    「哎呀,我家小姐的屋子你怎麼隨便進呢?」靈兒氣急敗壞的向外推著葉獅,無奈力氣太小,人家根本一動也不動。

    葉獅摸了摸腦袋,原來這樣是不對的,可是他一向走習慣了,這個毛病是得改,不過大哥也不會讓大嫂在錦王寨裡待多久。

    「不礙事的,有什麼要緊事嗎?」凌佩竹閒著也是閒著,要是有什麼閒事要管,她還是樂意之至的。

    靈兒搖了搖頭,她怎麼覺得小姐愛管閒事的毛病又犯了呢?邊想著就邊去收拾凌亂的被子。

    「我大哥昏倒了。」葉獅撓撓頭髮,弟兄們都是粗手粗腳的,不懂照顧人,大哥發熱的厲害,估計是受寒了。

    「不久前說話氣我的時候可是朝氣蓬勃,怎麼說昏就昏了呢?。」凌佩竹怎麼沒看出聞人舜身子骨是那麼弱的?看那個冷冰冰的臉,骨頭也應該是鐵打的又臭又硬吧。

    靈兒耳朵豎起來,這不是大好的機會嗎?姑爺病了,小姐如果衣不解帶的溫柔照顧,兩個人你儂我儂的看對了眼,那比翼雙飛的日子還遠嗎?

    「小姐,妳可不知道啊,姑爺昨天抱著妳衝進來神色很是擔憂,而且你們都渾身濕漉漉的,我猜是妳喝醉了掉進河裡,姑爺英勇的救起了妳,回來又讓我找葉獅燒水,又給妳暖身子,靈兒都看得很動容。」

    說的是滿天星斗呱呱亂墜,靈兒就是什麼好聽說什麼,邊說還邊踹了踹葉獅,不知道這個呆子知不知道接話。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妳半夜叫我燒水,大哥身子一向很好,我說怎麼會輕易受了風寒。」葉獅頓時恍然大悟。

    又提及洗澡暖身子的事情,凌佩竹臉漲紅之際,又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聽靈兒說是聞人舜救了自己,沒把她丟在水中變水鬼,那她應該去看一下才會心安理得吧。

    「我又不是大夫,我去了有什麼用?」凌佩竹說了一句肺腑之言。

    靈兒和葉獅不說話,動作一致,眼巴巴地望著凌佩竹。

    「那個,他不是要吃藥,我……」凌佩竹被盯的有些語無倫次,一旁的兩個人還是依舊看著她,還一邊露出失望的神色。

    「別拿這樣的眼神看我,我凌佩竹又不是真的沒良心,去就去。」凌佩竹站起身來,不自在地拍拍衣裳,然後慢慢地走了出去,一拐出門口回頭看了看有沒有人看到自己。

    突然,提起裙子跑的飛快,她不是擔心,她是覺得有一點不放心。

    看著小姐不情不願的挪出門去,靈兒樂的直拍掌,她就覺得小姐對姑爺還是有意思的,就是缺人幫她推一把。

    「靈兒,妳、妳許了人家沒?」靈兒回過神來一歪頭,看了看似乎有臉紅跡象的葉獅。

    「我說、我說妳洗衣裳了沒?」葉獅楞是沒敢問出第二句,臉憋的比剛才還紅,絲毫見不到當初的爽朗勁兒,靈兒突然用一種很無奈的目光看著葉獅,就那麼久久的看著……

    ☆☆☆

    好燙!凌佩竹摸了摸聞人舜的額頭,嚇了一跳,這要是放個雞蛋是不是都能熟了?怎麼辦?要拿打濕的手帕蓋著?

    可原本很簡單的事情,可似乎她總是因為心神不寧的做什麼撞倒什麼,總算把水弄好了,好不容易把水盆放好,手帕擰乾放在聞人舜的頭上,就開始希望這樣能退燒。

    「喂,你沒事吧?」凌佩竹戳了戳聞人舜的臉,英氣的面龐在這樣昏睡的樣子下顯得那麼溫柔,只是床上的男人沒反應,依舊靜靜的躺在那裡。

    「看你好像平時蠻凶的樣子,現在還不是病倒了,你就是一個凡人,平時要是對我積些口德的話,絕對會無病無災的,聞人舜,你聽到沒啊?不回我的話,本小姐可就當你答應了,就這麼一言為定了。」凌佩竹繼續碎碎念,他醒著的時候自己吵不過他,好不容易他不能回嘴了她當然要說個夠本。

    床上的男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嘴角似乎有些微微的抽動,聞人舜雖然全身燙的厲害,但是多年習武還不至於真的昏睡過去,只是沒有力氣也不想浪費力氣去反駁凌佩竹的話,其實聽著她甜軟的嗓音在耳邊說著什麼,也不覺得身子那麼難過了。

    「小姐,藥來了。」靈兒端著藥碗進來,放在桌子上。

    凌佩竹趕緊拉住靈兒,這餵藥她還真是頭一遭,就別讓她動手了,可是還沒開口就看到靈兒看了看聞人舜,又看了看自己,臉上又開始無奈……

    「好了,別說了,出去吧。」凌佩竹就知道靈兒一開口又要說什麼,姑爺這好、姑爺那好的,她瞪圓了眼睛也就沒看出聞人舜哪裡那麼好?除了皮相好看一些是真的。

    「咳、我現在要餵藥了。」如臨大敵似的,凌佩竹坐在床沿邊,似乎都能感覺到聞人舜身上的過熱的體溫,眼神迅速掃過他的唇瓣又趕緊移開,一看到他的唇就想起今兒早聽到的自己昨夜親了他的事實。

    聞人舜有些想笑,真的很想不給面子的大笑出聲,只是後果可能是被一隻盛滿湯藥的碗和湯匙砸破頭。

    於是凌佩竹舀起藥汁送到他的嘴邊一倒,結果根本沒有一滴進了聞人舜的嘴巴,倒是四散奔流全進了頸子裡,她又慌了,直覺要拿什麼來擦,然後從聞人舜頭上降溫的手帕抓了下來就去聞人舜的衣領裡面擦。

    「昏著也要和本小姐作對,你真是我的冤家,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嗎?」凌佩竹看著沒有反應的聞人舜,轉了轉眼珠,偷偷地看了看門外和窗外,都是沒有人的。

    用手又戳了戳聞人舜的臉,還是沒有反應,目光又落見那兩片微薄的唇瓣上,捏著鼻子喝了一口藥汁,頭腦發熱的一橫心一低頭,就碰上聞人舜的唇,突如而來的觸感,是真的溫熱的唇,因為太緊張又忙著呼吸,於是等於一口藥汁全部吐在聞人舜的嘴上,又是一陣四散奔流。

    呼……猛的拍了拍胸口,心跳的太急促了,真是不爭氣,這只是餵藥嘛!凌佩竹抓起手帕放進臉盆沾濕了就要去擦藥汁,又忘記擰乾水,結果全部順著領子流下去。

    聞人舜如果現在是睜著眼的,估計也會噴出火了,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她居然就敢想到這麼餵藥?那小小的腦袋裡面到底都塞了些什麼?還要順便幫自己洗個藥澡嗎?聞人舜知道現在還不是他睜開眼的時候,不然後果更是不堪設想,再者也是想看看凌佩竹到底還能做到什麼份兒上。

    「糟了,都濕了。」凌佩竹咬了咬牙,乾脆把他的上衣給脫了,把被子掀開,凌佩竹就把聞人舜的外衣和裡衫都鬆開,乾脆用自己的袖子就上去擦乾水。

    本以為聞人舜不過是山賊窩裡難得一見的文人,可是文人的話不可能有這麼多的肌肉;而且胸膛是那麼堅硬的,忍不住用手戳戳反倒自己歎為觀止了,臉頰陡然緋紅,因為看到了他胸前的兩顆硬如小石的,一時間好奇就上去彈了一下。

    「唔……」聞人舜假意皺了皺眉,發出一聲卻沒有睜眼,他還真不知道這小妮子如此大膽。

    門口傳來竊竊私語,凌佩竹剛剛還在竊喜聞人舜沒有醒來的心突然一懸,嗖地轉過身去看誰在偷窺,袖子就刮過一旁的藥碗,碎的很響脆,想揮手跺腳的解釋,還被腳下的藥汁一滑,整個人乾脆就跌回在聞人舜的胸口,鼻子差點摔扁。

    「小姐,妳這樣、這樣是不行的。」靈兒小聲地勸說,還費力的要把葉獅推出去,這小姐怎麼能不顧著姑爺的病情,就上下其手外加上口了呢?

    「妳這個笨丫頭,我哪有怎麼樣?這是、這是……」完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揉著鼻子的凌佩竹都要哭了。

    凌佩竹乾脆就發脾氣走人,獨自一個人跑到山寨的盡頭,那是一片很漂亮的竹林,看著眼前的竹林,凌佩竹用力踹了一腳竹子,韌勁強的竹子,被不斷的彈回來,反倒讓她心情好了很多。

    直到額頭染了一層薄汗,累了也就顧不得什麼乾淨了,席地而坐靠在竹子上,把石子拋起來再接住,腦袋裡面想的事可是亂七八糟的。

    「我到底是不是生病了,說好了不想那個人的。」凌佩竹歎了口氣,為什麼聞人舜總是突然闖進她的心思,說好聽點她這是女大不中留,說不好聽的話不就是少女懷春了嗎?「我才不會喜歡這樣的人,這才幾日而已,怎麼可能呢?」

    「萬事皆有一個可能。」身後突然想起一個聲音,入耳猶如泉水流洩。

    凌佩竹嚇了一跳,這竹林子裡怎麼平白多出一個人來?

    「你怎麼能偷聽人家的話?」凌佩竹趕緊起身看向身後,這一看一時間讓她看傻眼了。

    「剛才小姐的話,在下實在不必用偷聽的就可以聽的真切。」男子笑了,笑容讓人甘願沉溺其中,他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凌佩竹,果然是個姿色不凡的女子,這樣的女子也算配得上舜了。

    「油嘴滑舌。」凌佩竹斥責一聲,轉身就要離開,她還是覺得莫名其妙的冒出這麼一個人來很奇怪,雖然天色還早,可是免不得心中悚然。

    「姑娘可是姓凌。」男子說的很是肯定,似乎沒有要凌佩竹回答的意思。

    凌佩竹腳下一頓,這人還知道自己姓什麼?莫非是山寨裡的人?可是如果是寨裡的人她也不可能沒注意到,因為這樣的人一定會讓人過目不忘的。

    「你是誰?」她鼓起腮,反問一句。

    「在下尉遲,今日有人來擾,我們終會再遇的。」男子說罷轉身就走,也不管凌佩竹的反應。

    凌佩竹當然不甘心就這麼讓他走了,為什麼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而自己就只知道他是姓尉遲,還不知是真是假。

    複姓尉遲的話,該不會就是那個、那個什麼不在人世的有緣人吧?凌佩竹就算膽子再大,想到這裡頓時覺得毛骨悚然,莫非她真是大白天撞鬼了?雖然腿有些發軟,可是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作者: luck790103amy    時間: 2010-10-24 04:49 PM

第四章

  凌佩竹原本就覺得這竹林裡的路都很相像,此時更是分不清楚方向,突然肩膀被用力地拍了一下。

  「救命啊!」凌佩竹差點從原地跳起來,這回是徹底腿軟了,怎麼突然出來一隻手?

  一聲乾笑傳來,聲音是挺熟悉的,「大嫂,我嚇到你了?」葉獅說完話摸了摸腦袋,早知道他就用嘴喊一聲好了。

  這不是說廢話嗎?她豈止是被嚇到,簡直是差點嚇死了,又驚出一身冷汗,凌佩竹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葉獅,隨後想想應該是尋自己來了,也就不好發火。不過現在就不用那麼怕了,就算再出現什麼鬼怪,還有葉獅這個大塊頭打前陣。

  「那傢伙現在如何了?」凌佩竹率先走在前面,還不時地到處看著,生怕那個什麼尉遲的再突然跳出來,那她真的要找道士收驚了,先不管什麼有緣人,現狀是人鬼殊途才對。

  「傢伙?」葉獅跟在凌佩竹的身後一頭霧水。

  怎麼就這麼呆?凌佩竹歎了一口氣:「我是說你大哥。」

  「應該算好吧。」葉獅也不知道這麼回答對不對,反正大嫂跑走後大哥就突然坐起身來,似乎發燙更嚴重了,可是雙目倒是炯炯有神異樣神采,所以他才說挺好的。

  凌佩竹覺得葉獅的回答怪怪的,可到底是哪裡怪她還說不上來,「葉獅,我問你一件事,你老實回答我。」

  「成!」葉獅答應的很痛快,因為他覺得自己知道的事情都沒什麼好隱瞞的。

  凌佩竹開口前又看了看四周,然後張嘴剛發出一個尉遲的尉字來,就突然刮起一陣風,竹林發出喀喀的聲音,她馬上又閉緊了嘴巴。

  「我、我們回去吧。」她戳了戳葉獅的手臂,示意他帶路,因為她認不得回去的路了。

  葉獅快步就超過凌佩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要問什麼卻沒說出來,不過他倒是有話要囑咐:「大嫂,這竹林子挺奇怪的,容易迷路,下回你要是想來逛,讓大哥陪你吧。」

  凌佩竹點了點頭然後又苦笑著猛搖頭,饒了她吧,別說她沒想再來,就算是想來,若說是讓聞人舜陪,她就更加敬謝不敏了。

  ***

  當山寨兄弟們湊在一起用晚飯的時候,不久前的一幕再次出現,那就是到底聞人舜的飯菜是誰去送。

  「沒我們的事吧。」葉獅和靈兒異口同聲後又同時擺了擺手。

  凌佩竹本來是想和這些人一起吃飯,好掩蓋自己的緊張,不知道為什麼從竹林那裡回來後,她就總覺得毛骨悚然似的,是不是那個叫尉遲的還在哪裡看著自己?

  「小姐,你發什麼呆?這飯靈兒可放好了。」靈兒指了指凌佩竹的面前,然後起身就蹦跳著要走。

  等等……又是她去送飯?那靈兒做什麼?凌佩竹還沒等張口,靈兒就留下一句話:「小姐,我現在去溪邊洗衣裳。」

  「我幫你。」葉獅也起身就跟了上去。

  凌佩竹傻眼地看著一起走掉的兩個人,怎麼覺得自己越來越沒有地位了?看著面前的飯菜歎了歎氣,總不能餓死一個病人?沒辦法只好端起來向著聞人舜的屋子走去。

  途中經過的兄弟還特意往她端的盤子上放了好大的一隻雞腿,還冒著熱氣,凌佩竹是很想笑著說多謝的,可是看到面前的男人,只能是露出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容來,果然,她還是不能苟同這些人邋遢的樣子。

  「反正他昏睡的時候,也不會知道我做了什麼,幹嘛要怕?」凌佩竹站在聞人舜房門前小聲的嘟嚷,手腕都端的發酸了,沒辦法之下她用繡鞋踢開了門,進了屋子,逕自走到桌前放下了飯菜。

  抬起頭環視了一下四周,「啊……下流。」凌佩竹尖叫一聲,把手中的盤子一丟用雙手摀住眼睛發出一聲尖叫。

  為、為什麼他沒穿衣裳?裸身站在木桶裡?

  ***

  聞人舜皺了皺眉,他不過是睡得渾身不舒服,想起來沐浴一下,洗去黏身的汗水,誰想到還沒等他泡進木桶中,門就被人從外面踹開來,而且來人不但摔了滿地的盤子,還發出讓人刺耳的尖叫。

  「闖進別人的屋子,要叫這麼大聲嗎?」聞人舜順勢坐進木桶中,雖然他一向不拘小節,可是也不能說他喜歡曝露身子給別人看。

  「誰讓你不穿衣裳!」凌佩竹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腦子裡就是一個想法,聞人舜那個色胚居然裸著身子在她面前,「你說,你為什麼不穿衣裳?」

  聞人舜臉色一凝,沐浴所以不能穿著衣裳的道理還需要他解釋?

  「出於愧疚,你也該幫我擦擦背吧?」口風一轉,聞人舜倒是有了幾分逗弄她的心思。

  愧疚?這又從何說起?凌佩竹看著坐在木桶中背對自己的聞人舜,沒有立刻就對他的話作出回應。

  「別忘了我是如何病倒的。」如果不是她在酒醉之餘,還踹他下去冰冷的湖中,他也不會生病。

  是她踹他下湖而且還讓他救了自己,凌佩竹抿緊了唇,自知理虧,她們凌家的四姐妹什麼都可以不講,但是道理必須要講,這麼想來,的確是她欠了聞人舜一個人情。

  「可是你不也……」凌佩竹的話在嘴邊又吞了回去,聞人舜已經看光了她的身子這件事,她實在是不能當作普通的事情說出來,心一橫,不就是擦背嗎?

  別過臉走上前,伸手抓起一旁的布巾,閉上眼就向前摸去,聞人舜沒想到她真的敢走過來,便收起了戲謔在桶裡轉過身子,誰知凌佩竹的手剛好就伸過來。

  「奇怪,你的背怎麼……」驚訝的睜開眼,凌佩竹瞪著自己手貼近在他的胸口,感覺他有力的心跳,一時間忘了進退就愣在那裡,話也說了一半。

  他並沒有撥掉凌佩竹的手,倒是抬眼看著面前的小人兒,手將浸濕的發向後一撥,唇上還掛著一些水珠向兩側一抿,笑了。

  凌佩竹心口一慌,平日對著鬥嘴也就算了,聞人舜倒是從沒對自己笑的這麼好看,算起來,他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人了。

  「很好摸?」聞人舜眼中閃過一絲不敢置信,他浴桶內的身軀,居然因為她白皙的柔荑的觸碰,就出現他難以自控的情形,實在太過可笑。

  她被他的話一點,趕緊收回自己的手向後退了一步。

  聞人舜從水中突然站起,沒有衣衫遮蔽的身材居然是那麼的結實。

  「啊!」尖叫一聲,凌佩竹用手摀住雙眼,他怎麼裸著身子就站起來了。

  「你倒是對我格外在意。」他腰間圍著布巾,自然不像她想的那般是赤裸的,只是他對凌佩竹的眼神比較意外。

  「胡說,我怎麼就對你在意了?」凌佩竹轉過身去,因為顧著害羞,根本不能理直氣壯的與他鬥嘴。

  「你說沒有便沒有。」聞人舜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有些事情就是要點到為止,他並不想讓她多有誤解,「出去吧。」

  「什麼?」凌佩竹突然一怔,這人怎麼忽冷忽熱的變得這麼快?剛剛這屋子裡還讓她覺得熱的不行,此時倒是覺得一股寒意。

  「還是凌小姐更喜歡留下來觀賞在下的……」他的話說到一半戈然而止,想她也是聰明人,倒不用說的再透徹。

  他在刻意拉開兩人的關係,凌佩竹心中頓時一惱,原本她還是可以忽略心中的不快,可是聞人舜越是這樣的對待,越是讓她心中不平。

  到如今她不知道他與爹爹隱瞞了什麼,但終究是被娶進了這山寨吧?他百般冷落也就算了,每次挑起事端的都是他,最後反倒是她落得一身不是,說也說不清。

  「聞人舜,你今兒就把話說明白,為什麼我是那尉遲未過門的妻子,你卻甘心樂意娶進門?」凌佩竹的性子就是這樣,有些是說不清是不行的,若是聞人舜還是堅持只是因為那尉遲的臨死之托,那她寧願帶著著一紙休書,直接伴青燈古佛去便是了。

  聞人舜沒料到她竟然毫不避諱的轉過身來,而且緊鎖住他的目光,沒有絲毫的退縮,那份固執讓他不禁愣住,原來她也是個倔脾氣的女子,但是對她的問話沒有回答。

  況且有些話,在她嫁進錦王寨的那日早已說明了才對。

  「那翡翠鴿的事情你怎麼說?」那已經成了山寨弟兄的下酒菜的翡翠鴿,足夠換來兩邸大宅,凌佩竹想到也不免一陣心痛,而且她現在一直保持著目不斜視的目光也很辛苦,生怕目光有那麼一絲歪斜,看到不該看的。

  聞人舜的長腿一抬,邁出浴桶,一步步的走近凌佩竹,將俊顏慢慢的貼近凌佩竹,「你認為我會怎麼說?聽說凌家的四小姐卜卦甚準,不如,你卜上一卦如何?」

  看著他一步步的走來,凌佩竹沒有動,是沒有能夠動,完全被他的氣勢所震懾,這就是一個山賊頭頭還有的氣魄嗎?

  「我那些彫蟲小技自然入不了你的眼,可是我想知道些真相。」凌佩竹的眼眶不由得泛紅,不是她願意自怨自憐,原本艱難的婚事終於成了,她的心中說沒有鬆口氣是假的,她的憂心,不能想別人訴說,這些人的指指點點,她受夠了。

  可是他卻不是她該遇到的人,如此冷漠的人,在可能對她有一絲憐憫嗎?只是她卻在心裡小小的抱著寄望,想來的確可笑。

  「養在深閨的小姐,就如同一隻價值連城的鳥兒,終究不適合飛出金絲籠外。」聞人舜所答非所問,他的確有對凌佩竹有一絲絲的好感,可是那並不能改變她與自己的關係,沒有任何瓜葛,對她這種無辜的千金小姐,終究是最好的事情。

  「可是我已經飛出來了,還是被你娶進門的,不管你認與不認,我現在始終是聞人夫人,而不是尉遲夫人。」凌佩竹抬起下巴,逼近聞人舜的眸子,在其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你倒是看的開。」聞人舜原本以為下瞬她會落淚、會哀怨,結果卻是更有氣勢的與自己對視。

  「有什麼看不開的,倒是日後你離不開我的時候,就是你吃苦頭的時候。」凌佩竹驕傲的一轉身,大話已經撂下,現在她硬著頭皮也要撐下去。世上沒有絕對的秘密,只看她到底可以探究到哪裡,大不了再去竹林一次,就算再遇一次鬼,也好過對著聞人舜這副深沉的樣子好。

  就是她獨特的這份驕傲,讓聞人舜的目光不自覺的隨著她的身影而動,他只是平日冷漠了些,但心並不冷。

  ***

  看光了她的身子想不認帳,她凌佩竹才不吃這個虧,而且嫁都嫁了,為什麼只有她在這邊自怨自艾?

  「小姐,你不是去送飯了?」靈兒小心翼翼的靠過來,憑直覺的感覺小姐很生氣。

  「吃什麼吃,他扳著一張臉就可以飽了,還用食人間煙火?」凌佩竹坐在那裡猛灌涼茶,降火氣,她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又鬧僵了,靈兒咧了咧嘴,這兩人莫非真是天生的八字不合?

  「連退婚我都挺過來了三次,害怕他休妻不成?我就不信他聞人舜有什麼三頭六臂。」凌佩竹的確還是在意這件事,原本對他的身份還不是那麼懷疑,可是人都是有好奇心,一點被挑起便要找到一個答案。

  「小姐?你是不是對姑爺他……」話說到一半,靈兒又不敢了,要是讓小姐再動了肝火,那就難收場了。

  「我對他如何?」凌佩竹詫異的看著靈兒,莫非還真是旁觀者清?

  「靈兒從來沒見過小姐對別人這麼在意過。」小姐根本在外面都是不怎麼與人攀談的,更別提去鬥嘴了,當然在凌府內就另當別論了,可是那畢竟是自家人,可姑爺是個娶了小姐的男人。

  「我要去竹林,若是兩個時辰沒有回來,記得去尋我,但先不要告訴任何人。」凌佩竹突然起身,手裡端了一盤桂花糕就走。

  靈兒看著小姐急急忙忙地衝出門去嚇到了,她家小姐怎麼來到這錦王寨後就性格大變了,難道嫁人後會有這麼大的迥異?

  而且,那盤子桂花糕為什麼也要一齊被端走?還有小姐剛剛沒有否認她的話,難道對姑爺是真的在意?

  ***

  天色漸暗,凌佩竹端著一盤子糕點走在竹林裡,只是感覺悚然,她開始後悔沒有帶一串大蒜來,據說那個可以防些不乾淨的東西,但是矛盾就在於自己就是來找一個鬼。

  「尉遲,你在這裡嗎?」壯著膽子輕聲的喊了一句,她倒也沒有覺得自己會真的找到他,但是謎團一日不解開,她就看不到聞人舜的心。

  一個身影慢慢的接近的凌佩竹,帶著一種天生的溫雅,一襲白衫到底,悠然開口:「凌姑娘是來尋我?」

  出現了!

  「雖然我說的話可能太冒犯,可是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你是人是鬼?」凌佩竹沒有回頭,其實她的膽子並不是特別的大,尤其是在這個看似迷宮的竹林子裡。

  「凌姑娘覺得呢?」尉遲的聲音放得輕。

  「算了,你不回答我不強求,我是來問你一些事的。」如果不是有事相求,誰要心平氣和與不知是人是鬼的傢伙閒聊?凌佩竹硬著頭皮轉過身來,將桂花糕向前一遞。

  「請我吃的?」尉遲笑了一下並不推拒,用手接過糕點的時候碰到了凌佩竹的手指。

  他的手是溫熱的,他是個活生生的人!

  「你沒有死對不對?可是為什麼錦王寨的人都當你死了?」凌佩竹有些吃驚,一個大活人怎麼會躲在這裡,而且還大擺靈堂,難道元寶臘燭就那麼好吃嗎?

  「姑娘可否願意隨在下去一個地方?」

  「我會不會被賣掉?」凌佩竹聳聳肩,如果真的被賣掉,她這麼瘦應該不會很值錢。

  「不會。」尉遲一直淡定的神色開始出現改變,因為眼前的凌佩竹果然與一般的姑娘家不同。

  「那我兩個時辰之內,必須回來。」凌佩竹看了看現在天色,若是亥時之前不能回去,靈兒那時候回來尋自己,若是找不到就糟了。

  尉遲頷首繼續說:「姑娘閉先上眼,我們一會兒就到。」

  凌佩竹倒也配合,將眼睛一閉,只覺得腳突然離開地面,耳邊是急促刮過的風聲,可是又不敢睜眼去看,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吧?真是像在飛一般,可是想到就快能知道聞人舜的事,也值了。

  ***

  錦王寨燈火通明。

  聞人舜坐在白虎皮座上與眾人議事,看到葉獅的臉色凝重的走進來,抬手示意大家收聲。

  「大哥,靈兒說大嫂不見了。」葉獅走近後在聞人舜耳邊低語一句,原本自己答應了靈兒不說,但是想到那竹林還是頗有玄機,若是耽誤了時辰讓凌佩竹遭遇什麼不測,那才是真的糟了。

  「多久了?」聞人舜壓低了聲音,怎麼她就不能有一會兒的安份?原本以為她今日那麼氣憤的跑走,應該是會躲在屋子裡生悶氣。

  「酉時去了竹林,現在眼瞅著要亥時了。」葉獅看了看天色,心中暗暗焦急,萬一竹林裡有什麼毒蛇出沒,那一點功夫都沒有的大嫂一定躲不掉。

  「她怎麼那麼會惹麻煩。」聞人舜突然站起來,將手中的書信揣在懷裡,「你隨我去。」

  那還不是有大哥在後面收拾麻煩?葉獅也學聰明了些,有些話就是在心裡嘀咕就好,若是說出來,恐怕會惹得大哥黑了臉。

  「大家先散了,明日再議。」揮揮手,聞人舜身影在話音落時已經不見。

  雖然嘴上說麻煩,卻是一刻不得耽誤,足尖一點向竹林方向奔去,葉獅緊隨其後,但是臉上有些詫異,剛剛大哥的那封信看上去像是雋王府的信,莫非是出了什麼事?

  「大哥,雋王府有事?」在兩人穿梭於樹林間時,葉獅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這山寨的雜事交給他就可以了,大哥也是時候回去了。

  「京城有亂,雋王急召我回去。」聞人舜對葉獅倒是沒有隱瞞,只是凌佩竹是不能繼續留在錦王寨中的。

  「帶著大嫂嗎?」葉獅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可是這才半個月就要將大嫂送回凌府,未免太狠心了些,雖然也是也知道,大哥娶親純粹是因為尉遲大哥的遺言,但是有些事都不是一定的。

  聞人舜沒回答,只因為葉獅的話根本沒在他的考慮中,想到之前凌佩竹那倔強的一雙眸子,倒是心緒稍稍被擾亂了,他如果真的對凌佩竹有了什麼心思,如何對得起為自己死去的青蓮?

  ***

  原來她是聞人舜的第二房妻子!

  凌佩竹震驚之餘,卻聽到尉遲接下來的話,第一房夫人在三年前就已經香消玉殞了,是因為替聞人舜擋去了幾十支毒箭,當場斃命。

  「怎、怎麼會?」凌佩竹用手挎住驚訝張大的嘴巴,這種血腥的事情她是想都不曾想過的,心愛的女子慘死在自己的面前,即使聞人舜再過冷漠,也會很傷心吧?

  「想那青蓮是京城最絕色的女子,琴棋書畫都是為人驚歎,又是雋王的掌上明珠,而舜則是當時的震遠將軍,青蓮獨獨傾心於舜,於是雋王請旨賜婚,殊不知得寵的十皇子卻在太后處略施計謀,讓皇上下旨讓青蓮挑選吉日與十皇子完婚,但是青蓮在當夜便與舜拜了天地成了夫妻,名言就算是死,也要做聞人家的人。」尉遲給凌佩竹倒了一杯清酒,風兒輕掠,落下一片花葉飄在酒上,輕輕漾開一圈水紋。

  「那十皇子真是可惡,怎麼能強橫的奪人所愛?」忿忿不平的語氣,卻是抒發不出她的憤怒,想到皇家權勢壓人,就覺得心口像被石頭壓著一般。

  但是聞人舜曾是震遠將軍這件事,她的確是驚訝了,如果不是遇到尉遲,也許這些都將是永遠深藏於地下的秘密。

  「凌姑娘應該是個不畏權勢的人,可是雋王畢竟只是王爺,與皇上雖為同母兄弟,卻不是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沒有萬全的良策,只有忍痛將愛女青蓮送去十皇子的府邸。」

  「聞人舜呢?他一定會去搶回青蓮吧?」凌佩竹聽的是驚心動魄,她可以想到青蓮當時是抱著什麼樣哀傷的心情。

  「你覺得舜會去?」尉遲的故事停了,看著眼前的凌佩竹,她是不是可以看到聞人舜冷漠面龐下的真心。

  「雖然他整日黑著臉,又喜歡欺侮人,可是他是個好人。」凌佩竹不知道尉遲為什麼會突然反問自己,所以實話實說。

  「你很不一般,談著青蓮,你並沒有絲毫醋意。」

  「我只是個凡人,可是有些事理我都明白,對聞人舜來說我不過是替娶進門的一個女人,而青蓮是他心愛的女人,兩者這麼大的區別,就算我有醋意也不值得一提。」嘴巴是這麼說,可是如果她不以為意,又為什麼會心裡那麼酸澀。

  尉遲笑了,笑的別有深意。

  「舜去救青蓮了,原本想捨棄一切遠走高飛,但是十皇子卻勒令弓箭手將舜就地正法,毒箭齊發,青蓮捨去了自己的命只求保全舜,十皇子為了看到舜痛苦,便將青蓮的屍首強行帶走留下他的性命;而舜則被雋王隱了身份藏了起來,我與舜師出同門,所以一起成了這錦王寨。」話到此,故事幾乎也告了一段落,尉遲要說的重點也差不多到了。

  「那你呢?為什麼假死?」這個是她最疑惑的事情,搞不清楚她會吃不下睡不好。

  「凌姑娘,在下現在說的話你毋需懷疑,你原本就該是舜的妻,那代表有緣人的瑪瑙串原本就是舜,是師父十年前雲遊時替他定下你這門親事,那瑪瑙串是師父囑咐我先替之保管,說是舜與青蓮還有一段姻緣,只可惜點到為止。誰料到真被師父說中,兩人已是陰陽相隔,但是舜生性倔強,始終忘不掉青蓮,我想他也不會接受這串代表有緣人的瑪瑙串。」尉遲將這段原委交代出來,這件事現在只有他知曉,師父雲遊又有七年不見人了。

  「那我爹用翡翠鴿送來的信是怎麼回事?」凌佩竹突然想到這件事,不然她想不到老爹有什麼理由給聞人舜飛鴿傳書。

  「只是與舜作些簡單的交代,而且驕傲的說你那第四次婚約的新郎倌是被他拒婚的,還有你那沐浴的池子,如果沒有凌老爺,怎麼能做出的呢?」尉遲笑了,這件事更讓他覺得聞人舜對凌佩竹,絕對有心。

  「你連那池子的事都知道?」凌佩竹一驚,這人該不是每到晚上就潛回山寨裡?「等等,如果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那聞人舜豈不就是我的有緣人?」

  那她不就是嫁對人了?凌佩竹這一會兒已經驚訝不下數次,果然秘密的背後還有秘密。
作者: luck790103amy    時間: 2010-10-24 04:50 PM

本帖最後由 luck790103amy 於 2010-10-24 06:18 PM 編輯

第五章

  聽到尉遲的話,又想到之前的種種,臉頰飄紅,不自覺的垂下眉眼,卻遮不住那一臉羞怯,卻在下刻瞪大了眼:「所以,你詐死騙他娶我進門?」

  「姑娘果然冰雪聰明。」尉遲飲盡杯中酒,笑意盈盈,「這些年他心中的苦,我都瞭解,可是人不能永遠停在從前,青蓮已死不能挽回;而他還有數十年的命。」

  「行了,我都懂了,你連假死都肯裝這麼久,我還有什麼委屈的。」凌佩竹聽了尉遲的話,心中更加有了信心,之前對聞人舜丟下話雖然多半是嘴硬,但是如今她真的自己嫁對了有緣人,那就比他有立場多了。

  「你們的姻緣是注定的,凌姑娘,我看得出你很在意舜,儘管他心中冷漠,可是他曾經也曾爽朗待人,記得事在人為這句話。」尉遲該說的都已經說完,待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時候,便是他走出這竹林之日。

  誰說為兄長不難?他是煞費苦心,熬盡所有心思。

  凌佩竹捧起酒杯,不敢多喝,只是輕輕的飲了一小口,說不上此時心中的滋味是什麼,可以說是五味陳雜。凌佩竹突然想到青蓮的屍骨,如果有可能,就算是散盡千金,她也要奪回來厚葬,不是為了聞人舜,只為這樣的一個貞烈女子,如果是家中三位姐姐知道了,也一定會同意她這麼做,她們凌家人向來不畏權勢,「我一定要把青蓮帶回來。」

  「什麼?」尉遲驚訝,凌佩竹的話出乎了他的意料。

  「怎麼能讓她留在使出卑劣手段的十皇子那裡,我說的出就一定做的到。」

  「可是舜用了所有人脈,都沒能查到青蓮的屍骨所在地。」尉遲知道她是一片好心,但萬事不可衝動行事。

  凌佩竹抿抿唇,不想再談這個,當然她知道聞人舜的人脈很廣,可是找不找得對人才是關鍵,她們凌家雖然沒有權勢,可是說到人脈,還是值得一提的。

  「哎呀,什麼時辰了?」凌佩竹忽的想起來了,她要回去了,不然傳到聞人舜耳朵裡,不一定他又說出什麼可氣的話了。

  「馬上就亥時了,我送你回去,閉上眼。」尉遲見時辰耽擱了不少,趕緊起身,若是舜尋來他還要急急抽身。

  凌佩竹看了尉遲一眼點點頭,這人對自己這麼信任,她也要做出一番事來才行。

  ***

  閉著眼不敢動,凌佩竹從來沒有裝過昏倒,那尉遲走的倒是瀟灑,將她丟在這邊,獨自面對走過來的腳步聲。

  「大哥,我找到大嫂了。」葉獅朝著遠處的聞人舜喊了一聲。

  完了,聞人舜也來了?

  原本聽到是葉獅的聲音就想要站起來的凌佩竹,這下乾脆連呼吸都放輕了,她寧願相信自己是昏倒了。

  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抱起,動作很輕,然後探了探她額頭的熱度,又摸了摸她的脈,應該沒有受傷,這丫頭真是玩的太瘋了,欠缺教訓,不過看到她沒有出事,聞人舜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看著她有些髒兮兮的臉蛋,用袖子輕輕的擦了擦。

  「莫非是玩到睡著了?」葉獅看著凌佩竹沒有什麼反應,猜測道。

  「或許吧,我們回去。」聞人舜說完此話的同時,突然在凌佩竹的烏絲間看到一片花瓣,拿起來細細端詳。

  「大哥,怎麼了?」葉獅看到聞人舜沒有動。

  「沒事,走吧。」將花瓣從指間彈落,聞人舜卻忍不住有些多疑,尉遲師兄是死在自己面前,這裡怎會突然出現他最愛種的花?

  三個人很快的就回到錦王寨,聞人舜將凌佩竹放在床榻上,只是佇立床邊看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期間靈兒一方面又覺得葉獅答應自己不說卻出爾反爾,一方面又高興小姐被尋回來,

  「靈兒,不告訴大哥怕是大嫂就危險了。」葉獅憨厚的一笑,就怕靈兒氣的不理他。

  「姑爺今日怪怪的。」靈兒從來沒看過聞人舜的目光變得那麼溫和,站在那裡看著小姐,讓她有種錯覺是姑爺對小姐很擔心。

  「靈兒,若是我們自此就不見了,你會記著我吧?」葉獅轉身走向門口,想到大哥要回京城的事,他有些艱澀地開口。

  還沒等靈兒說什麼,在床榻上假裝昏迷的凌佩竹倒是心裡一驚,葉獅的話明顯就是在和靈兒說臨別的話,到底出了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

  「你說的什麼話,我們為什麼不會相見?」靈兒不明白,這錦王寨裡不是天天都能碰到嗎?

  葉獅回頭看了看凌佩竹,有句話憋在口中不吐不快,「大哥,要送大嫂回鳳涼城了。」

  心口一陣鈍痛,凌佩竹猛地坐起身來,不敢置信的看著葉獅,聞人舜怎麼就真的這麼冷血?她連基本的矜持都拋棄了,都說了那麼堅決的話,他卻還是要將她送回去?

  難道,真的是以休妻的借口?

  「大嫂,你……」葉獅臉色也不太好,看著凌佩竹的目光閃爍。

  「我不走,我會一直跟著他。」凌佩竹深吸一口氣,一句話說的斬釘截鐵,而且她還要讓他冰封的心融化開,並將青蓮的屍骨找回來。

  於是,鐵了心的凌佩竹連夜就收拾好了包袱,連出家半個月回娘家省親這件事都拋在腦後了,不但如此,她還要把靈兒給留下來。

  「小姐,你可不能留下靈兒啊。」淚眼汪汪的看著整裝待發的凌佩竹,一陣心慌,這麼心意堅決是件好事,可是畢竟姑爺不是對小姐那麼有心,這麼一去是好是壞誰都說不準。

  「靈兒,你怎麼會是一個人呢?」凌佩竹是看靈兒年紀也有十六歲了,留在身邊倒是耽誤了她,葉獅這人人品和心底都是一等的,她倒是放心將靈兒許出去。

  「小姐,你亂說什麼?」靈兒臉蛋唰的一紅,原來小姐都看出來了嗎?

  「葉獅會對你好的。」凌佩竹走上前拿下自己的鐲子戴進靈兒的手腕,此次一別不知道何時相見了,但是她有些事一定要做,為己為聞人舜,她不想退縮。

  靈兒眼淚落下,這麼好的小姐哪裡去找?

  突然房門被推開,葉獅走進來神色激動,一手抓緊了靈兒的手,就給凌佩竹跪了下去,「謝謝大嫂成全。」

  凌佩竹嚇了一跳,這麼大的活人跪在面前,她可是受不起,「你這是做什麼?只要你對靈兒好,我就安心了。」

  「大嫂,你一定要跟著大哥走?」葉獅是個實在人,他也知道大哥與青蓮的那一段情,這必將成為兩人最終的阻礙,就算是大哥發怒,他也要說出來,「其實有些事,大嫂應該知道的。」

  凌佩竹抬起手止住了葉獅的話,有些事她已經知道了,就不必再多說了,免得葉獅被聞人舜的遷怒。

  葉獅看著凌佩竹,心底不由得一陣佩服,如此敢愛敢恨的女子,天下真是少有,他不禁佩服。

  靈兒被葉獅抓著手,心裡頭的暖意也是一陣陣的升起,垂下頭默默的祈禱,她的好小姐會諸事順利。

  ***

  翌日清早,錦王寨的兄弟都一窩蜂的衝到寨門去看熱鬧。

  凌佩竹騎在馬上,馬身橫擋在寨門處,已是換上一身男裝,又將一頭長髮梳成一個書生髻,白色頭帶輕巧的飄在腦後,頗為秀氣。

  這就是熱鬧?當然不止了,整件事的重點就在於寨門內騎在一匹雪白千里馬上的聞人舜,臉色已經從鐵青變黑。兩人的對峙已經不下半個時辰了,誰也不曾開口。

  「葉獅!」聞人舜看著凌佩竹的額角已經微微滲出冷汗,心中一時不忍,倒是先開了口。

  「大哥什麼事?」葉獅轉了轉眼睛,走上前一抱拳。

  「交代你辦的事,就是這麼辦的?」聞人舜兩道劍眉豎在一起,莫非凌佩竹的影響這麼大,讓葉獅都轉到她的那一邊?

  這麼一個嬌小的她到底有什麼魅力?

  「你不用怪他,葉獅要和靈兒成婚了,你這個做大哥的還要耽誤人家的好事不成?況且你的話是我執意不聽的,這京城我是去定了。」凌佩竹出聲打斷了聞人舜的問話,雖然女孩子家不該這麼大嗓門的說話,但是她都身處在山賊窩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京城此時也是你能去的?」別說他現在不方便帶著他,雋王說京城動亂,她跟著自己也沒有一點功夫,受了傷怎麼辦?

  可是這話聽到凌佩竹的耳朵裡就變了味道,好像是被聞人舜狠狠的唾棄了一般,「為何我就去不得,你不帶著我,我就自己去。」

  「你……」聞人舜原本應該快馬揚鞭,根本不必管她在說什麼,直接遠遠甩下她就是了,何必多費唇舌,可是他並沒有,而是對著她清澈的雙眸在遲疑。

  「我會遇到打劫,會遇到居心叵測的人,還會迷路,還會……」凌佩竹看著他的臉色,口中不斷說著一些可能。

  「夠了。」聞人舜出聲喝止她的話,怎麼她越說越離譜?

  「丟了身上的銀子,然後被賣到大戶人家去做丫鬟,最後被主人家虐待客死他鄉……」凌佩竹越說越覺得淒涼,眼圈一紅頓時委屈萬分,別怪她自己咒自己,有些話不說的狠一些,怎麼打動聞人舜那顆冰山心?

  靈兒看著小姐說的那麼動情,不知為何覺得好好笑,大概是看到了她眼底的那一絲狡黠吧,她的小姐,真是太鬼靈精怪了。葉獅因為怕她真的笑出聲來,抬起大掌就將靈兒的嘴巴給摀住了,若是大哥發現一絲異樣,大家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我沒有時間耽擱,讓葉獅送你回鳳涼。」聞人舜決定的事不想輕易改變,若是如此再糾纏下去,他怕是天黑也下不了山了。

  「你要休妻?」凌佩竹就知道他是這麼想的,可是她哪有臉面再回鳳涼去?與其被他休掉,還不如她就出走算了。

  怎麼她開口就是一句休妻?聞人舜一時間猜不知道她腦中想的是什麼,思及她可能是在胡思亂想,倒是放輕了聲音:「到時我會去凌府接你回來。」

  他說,還會去接自己回來?那就是說,不是要將她退回家去,而是不想她這時候留在山寨裡?凌佩竹面露驚訝,然後眼角的笑意慢慢的濃了起來,原來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聞人舜並不是不要她了,只是用他的想法在關心自己。

  「那你走吧。」凌佩竹讓開了一條路給他。

  聞人舜馭馬走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他不覺得凌佩竹是這麼容易放棄的性子,「你又有什麼其他的主意了?」

  「等你走出十里地,我再追上你。」凌佩竹一歪頭,看他能把自己怎麼樣。

  「大哥,你此次回去也沒有別人知道,大嫂隨行也不會有問題,到了京城先讓大嫂住進雋王府不就成了?」葉獅走進了在在聞人舜耳邊低語,他是覺得大哥還是對凌佩竹非常的在意,否則早就揚鞭而去,不會在這裡繼續和大嫂對峙。

  「葉獅,別被我知道你被她收買了。」聞人舜知道自己勢必是要帶著凌佩竹走了,這一路要擔心的事就更多一些。

  葉獅憨笑一聲,猛搖頭。

  於是,兩匹馬兒並排走,身後的山寨兄弟待兩人的身影消失之後,開始吆喝著收錢。

  「收什麼錢?」靈兒不解的看著葉獅。

  「弟兄們也是閒著無事,所以就賭大哥到底會不會帶大嫂走。」葉獅搔了搔頭,說的挺尷尬的。

  「怎麼這樣?」靈兒捶了捶葉獅的胸膛,「要是你早說,我就下重注了。」

  「啊?」葉獅無奈的看著靈兒,原來她可惜的是這個?

  只是在眾人的背後,有一雙帶著不安好心的眼,瞇了瞇轉身離開,混進錦王寨一個月了,這次是殺聞人舜的好時機,他又剛好帶了一個累贅,十皇子的賞賜他拿定了。

  靈兒轉頭看了看兩人離開的方向,昨夜,她把自己的救命藥丸也掛在了小姐的頸上,危急關頭還能救個急,只希望他們一路平安。

  ***

  一路上迎著風沙,早晚幾個時辰還會凍得手腳冰冷,但到了晌午卻是烈日炎炎,不出兩日凌佩竹已經有些吃不消了,雖然會騎馬,但也並不是常常騎,所以現在已經是磨得股處火辣辣的痛,又不敢開口抱怨。

  「再走下去天色就晚了,今夜就留宿這裡吧。」聞人舜在一家客棧前停勒了馬,回頭對臉色很難看的凌佩竹說道。

  光是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已經捱不下去了,若是現在繼續走,怕是兩個人半夜要住山林了。

  「會耽擱吧?」凌佩竹雖然恨不得此時就跳下馬去,可是她還是怕讓他為難。

  聞人舜翻身下馬,然後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和纖腰,將她從馬上抱了下來,看著小二將馬匹拉走。

  「你可以放我下去了。」凌佩竹支吾的開了口,這馬都被牽走了,怎麼他還是沒讓自己站在地上?

  雖然被他橫抱著心跳個不停,但是她還是不想讓自己有什麼別的錯覺,聞人舜對她做的都是出於責任心罷了。

  「你能走得了?」聞人舜懷疑的看著她,明明是痛的緊,卻不抱怨一句,他有那麼讓她害怕嗎?

  「當然能!」她點點頭。

  「磨得不痛?」聞人舜直接說白了。

  「你、你怎麼知道?」凌佩竹馬上垂下臉蛋,她的確現在臀兒痛的火辣辣,可是被他說出來也過太丟人了些。

  「不舒服可以告訴我,我們不用這麼趕。」聞人舜說出這話,自己倒是也一怔,雖然他是很急著進京,但是看到她這麼逞強的樣子,又覺得有些擔心,既然他同意帶她上京,就已經考慮到這些了。

  凌佩竹沒有再回答,只是抬起手環住了他的肩膀,將臉埋進他的頸窩,真是太不矜持了,可是她就是受不了他突然說出關心的話語,她就覺得自己根本就是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你……」聞人舜以為她是有什麼不對,怎麼會突然這麼緊的抱著他?

  「你不趕我走,我就跟著你,天涯海角的一直跟著。」凌佩竹臉紅的很,又不敢看他的臉,也不敢聽他說出冷漠的話,「不管你是山賊頭頭,還是有什麼瞞著我的事,我都不在乎,我都敢跟著你走。」聞人舜突然懂了,她只是在擔心罷了。

  「我為什麼要趕你走?」聞人舜拍了拍她的背,讓她沒有那麼緊張。

  殊不知,她這副小女人的模樣,已如一股清泉悄悄地流進了他的心裡。

  凌佩竹知道他沒有那麼冷漠的回答,也許只是為了安撫自己,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情,聽了尉遲那麼說,她怎麼會還在寄望自己會讓聞人舜對自己心動?

  她這樣的女子,必然比不上他心中的青蓮,但那又如何,青蓮在他心中的地位她不會奢求去爭奪,但是他現在已是她的夫君,這一切早就已經在定了。

  ***

  天邊一輪滿月,銀光盡灑。

  兩人投宿的這間客棧後院很是寬敞,坐在一個石桌子的旁邊,聞人舜面前一壺清酒幾盤小菜,偶爾抬頭看去,眸中盡顯惆悵之色,莫非是臨近京城,他對往事的一些記憶在腦中不斷閃過,握著杯子的手不斷的收緊,他這次一定會幫青蓮報仇雪恨。

  凌佩竹在房內幽幽轉醒,看了看該在自己身上的毯子,猜想應該是聞人舜幫她披蓋的,小睡了一陣身上的困乏褪去不少,睡眼惺忪的看了看房間裡,看不到聞人舜的身影,她急忙的穿上鞋子衝出門抓了店小二詢問,怕是聞人舜就那麼走了。

  「小二哥,你看到和我一同來的人了嗎?」凌佩竹抓了剛好端盆子要走的店小二。

  「公子別慌,那位公子在我們後院賞月呢。」嚇了一跳,但是明白了凌佩竹的意思後,店小二趕緊指了指路。

  公子?凌佩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馬上反應過來她是在女扮男裝,而且聞人舜只是要了一間上房,害她還胡思亂想了一陣,抵不住濃濃的倦意便睡去了,現在聽到聞人舜沒有走,提起的心倒是放下了。

  店小二看了看凌佩竹遠去的身影,皺了皺眉頭,這公子細皮嫩肉的倒像個姑娘家,而且還是被那位公子抱進門來,想到這忍不住一個寒顫,客倌的事他還是不要亂揣摩的好……

  跑到後院的時候,凌佩竹看到了正在獨自飲酒的男人,背影略顯蒼涼,抬頭看了看那一盤銀月,似乎能猜得到他在懷念何事。

  「有酒怎麼自己喝?」凌佩竹清了清嗓子,用著比較輕快的語氣打斷了聞人舜的獨思。

  「醒了?」聞人舜看到凌佩竹走來,立刻收起了眼中的惆悵,倒是多了一份難言的複雜。

  「睡得很足,明天絕對可以一口氣趕到京城。」凌佩竹雖然沒有問聞人舜到底是京城出了什麼事,但是畢竟她已經知道了他心底的秘密,如果是葉獅說的會雋王府,那便是跟青蓮有關的事。

  一旦說到這裡,一定是會牽扯到十皇子,就算做了再十惡不赦的事畢竟還是最得寵的皇子,萬一聞人舜想不開做了什麼傻事,怎麼對得起青蓮犧牲的性命呢?

  因為她可以明白青蓮想以命保全聞人舜的心,是那麼的讓人動容。

  「我們什麼時候還會回錦王寨,或是陪我回娘家呢?」凌佩竹沒有去動酒,她還不想自己再醉酒闖禍,只是拿了一塊她喜歡的花糕慢慢的咬著。

  「很快。」聞人舜之說了兩個字,因為他也不知道這次到底是不是可以全身而退,就算他不能退,也會保她能安全的回到鳳涼城。最終他還是負了一人,就算沒有山盟海誓的情,她畢竟是自己娶進門的妻。

  他在說謊,凌佩竹看著他突然垂下的眉眼,聞人舜平時是不會閃躲她的目光,如今卻是不敢看向她。

  可是凌佩竹還是沒能開口說青蓮的事,她不敢用青蓮來勸他,一切只能等到了京城後,才能知道到底事情有多糟。

  「別對我抱有別的希望。」聞人舜突然起身,他知道她看自己的目光已經變了,這樣的一雙期待的眸子,是青蓮曾經看向自己的,是在等待他的同樣回應的情。

  「聞人舜,我再說最後一次。」凌佩竹將手中的花糕捏碎,殘渣在手指間掉落,「我決定已定了,你甩不掉我。」

  「隨便你。」聽完她的話,聞人舜頭也不回地離去,留下涼風中的陣陣寒意包圍著凌佩竹。

  多麼冷漠的男人,她突然抬頭看著那輪月,如果她也能被聞人舜帶著溫柔的眼神注視一次,就真的一切都值得了。

  當夜,兩人皆一夜無眠。

  因昨日聞人舜最後的冷言冷語,凌佩竹的臉上再沒了笑容,跟在他的身後心不在焉的趕路,京城或許就在不遠了,但是她卻心中越來越不安,走了一座偏僻的山頭時,意外就發生了。

  突然凌佩竹身下的馬揚起前蹄,翻出一陣嘶鳴,馬受驚了?凌佩竹的騎術不是很好,握不住馬韁的她眼看要被甩下馬去,側首剛好看到馬臀上插了一支帶著紅纓的飛鏢,知道一定是有什麼事發生了,在還沒來得及告訴聞人舜要小心的時候,整個人就被驚馬甩飛出去撞在樹上,痛的她眼前一黑。

  聞人舜也翻身下馬,朝著馬一拍,白色的千里馬嘶叫一聲便快速的奔走,聞人舜從腰間抽出軟劍,看了看圍上來的十幾個黑衣人,知道一定是山寨裡混了奸細進去,否則不會有人知道在這條路圍堵自己,想必這些人都是十皇子的人。

  黑衣人見他如此冷靜,倒也不敢輕舉妄動,聞人舜的腳步慢慢的退到凌佩竹的身邊。

  「佩竹!」聞人舜第一次喚了她的名,卻是在不知道她是不是昏迷的狀況下,見她沒有一點反應,他一時焦急起來,竟然不理會面前的敵人,回身將她抓起單手抱在胸前。

  凌佩竹沒有失去所有的意識,她用力的抓著聞人舜的衣衫,知道他們現在的情況一定是危險了,而自己竟然真的成了他的累贅。

  「放下我,我沒事的。」凌佩竹突然用力的推著聞人舜,她知道如果沒有自己,聞人舜不會被困在此處。

  「都殺了。」黑衣人首領一揮手,所有人都拔劍衝了上來,聞人舜雖然劍法高明,但是畢竟一手護著凌佩竹,再強的功力也無法施展。

  凌佩竹咬了咬牙,硬是推開了他,而黑衣人馬上就圍了上去,聞人舜被困在原處無法動彈,眼看著凌佩竹跌在地上,忍不住爆出一聲怒吼:「你這個笨女人。」

  就當她笨吧,因為她不想因為自己就拖累了他,眼看著聞人舜瞬間砍殺了四五個黑衣人,她知道他一定不會有事,手裡抓緊了兩把沙子,朝面前的黑衣人就揚了過去,果然那黑衣人被沙子弄得雙眼睜不開而倒退幾步。

  黑衣首領見到此狀,一劍刺來,凌佩竹閉上眼就等著被劍刺穿自己,但是此時聞人舜一個翻身脫身而出,擋在她的面前,用劍揮開了黑衣人,將她完全的護在身後。

  「你不是討厭我?」凌佩竹睜眼看到護著自己的聞人舜,頓時心中的恐懼居然全無,就算是現在死了,她也知道聞人舜是拼了性命的在保護自己,他對她已經不是完全忽視的。

  「閉嘴!」聞人舜一陣頭疼,她又開始不知所云了,只是這個當口不是他們該鬥嘴的時候。
作者: luck790103amy    時間: 2010-10-24 04:51 PM

第六章

  凌佩竹忍著身子被摔下馬的劇痛,就躲在聞人舜的身後,後面就是參天大樹,她就小心的讓自己別成為他的負擔,還抓了兩把沙子在手裡,萬一有個人撲上來,她還可以揚退一個。

  「你這小子還很能掙扎。」黑衣首領翻身上樹,伸手抓著凌佩竹的後衣領就被拖出幾米之外。

  「啊!」她剛剛喊出一聲,便被勒的連氣都幾乎喘不上來。

  聞人舜趕緊轉身去看,背後就被猛的砍了一刀,他卻根本不顧只是慢慢的逼近黑衣首領。

  「放了她。」聞人舜的嗓音愈加冷冽,看著被拖在地上的凌佩竹,眼中全是怒意。

  「聞人舜,你身手的確不錯,可惜你帶了一個累贅。」黑衣首領將凌佩竹抓起來勒住脖子。

  凌佩竹因為剛剛的窒息,眼中全部是淚水,順著已經髒兮兮的臉蛋留下,被淚水模糊的眼,看著聞人舜的衣衫上的那一片腥紅血色。

  「她不是累贅。」聞人舜慢慢的走近黑衣首領,一個黑衣人想背後偷襲,聞人舜一劍揮去了結了一條人命。

  他在殺人,在自己的面前殺人。

  凌佩竹的眼淚洶湧,可是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知道那些都是壞人,是要傷害他們的人,所以死有餘辜。

  「丟掉你的劍。」黑衣首領看了看同伴剩下寥寥幾個,也覺得情勢開始不利於自己,只不過他不鬆開手裡的人質,諒聞人舜也不敢有什麼舉動。

  「你這個王八蛋,放開我。」凌佩竹看到聞人舜的身後又有要偷襲的人,心一橫,也不過頸子上搭著一柄利劍,用腳用力的踩著勒住自己的人,手的沙子用力的向後一揚。

  聞人舜看到那柄劍從她的頸子上一劃而過,心口一陣悶痛,又是一聲怒吼飛身向前接住了凌佩竹的身子,她怎麼能這麼不要命?

  看到首領遭受到攻擊,黑衣人全部撲向首領,知道他們也許不能將聞人舜攬在此處。

  「凌佩竹,你是瘋了不成?就不能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聞人舜真是想掐死她的心都有,這麼幾番下去,他就算是沒有外傷,也要被驚去幾魂幾魄了。

  「我不是累贅。」凌佩竹咧嘴一笑,脖子上的傷口只是在滲血,並不是什麼大傷口,所以他也不用氣成這樣。

  「誰說過你是累贅!」聞人舜已經沒有辦法抑制自己的怒氣,他怎麼會被激怒到這個地步。

  「他!」凌佩竹撇了撇嘴,指著剛剛勒住最近要斷氣的混蛋。

  「割了他的舌頭,就不能再說了。」聞人舜站起身來一步步的逼向黑衣人,現在倒是換成黑衣人步步退後。

  好像太狠了一些吧?凌佩竹聞言額頭一陣冷汗。

  突然凌佩竹眼尖的看到右邊閃出一個身影,手中拿著一張弓,一支箭在瞬間就飛射出來,朝著她的心口而來,而腳下卻來不及移動,可是就在箭要射中她的時候,她的身子被用力的一撞跌了出去,耳邊傳來的是箭刺穿肉身的聲音。

  凌佩竹心口一涼,那箭一定是插在了他的身上,還沒有等到她回過頭去,身子已經被抱起,聞人舜踩著輕功不斷的在樹林了間穿梭,想甩掉身後追來的黑衣人。

  「聞人舜,你有沒有怎麼樣?」凌佩竹急的大吼。

  「安靜!」聞人舜的聲音有些虛弱,這箭上的毒真是烈,他只是運功一下便已經開始深入五臟六腑,怕是挺不了多少時辰,看到一個樹下有一個隱蔽的小山洞,聞人舜抱著凌佩竹直接躲了進去。

  兩個人在洞中可以聽到相互的喘息聲,凌佩竹還想開口問些什麼,被他的大掌緊緊的摀住了嘴巴,她的餘光可以看到他的血在不斷的湧出,急的眼淚落的很凶。

  聞人舜轉頭對上她擔心的眼,略顯青紫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他若是不笑還好,看到他此時的臉色,凌佩竹差點大哭出聲,還要硬忍著。

  黑衣人一行人追到林子裡,卻找不到聞人舜他們兩人的下落,「哼,受了傷又中了毒,就算死不了也來不及去京城礙主子的事,我們走。」黑衣人首領一揮,便離開了這片林子。

  主子?一定是十皇子楚則的手下,果然是怕他進京,只是這次他若是不死,那死的就是對方了。他的手已經開始顫抖,但是一直待黑衣人全部散去後,聞人舜緊摀住凌佩竹的大掌才突然落下,身軀向後重重一跌。

  「不要怕,你……」聞人舜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不能醒來,而她哭泣的臉,是他失去意識前最後的記憶。

  凌佩竹臉色慘白,半天才敢伸出手摸了摸聞人舜的鼻息,雖然微弱但是至少還活著,眼淚止不住地落,都怪她,是她拖累了他,那支原本該射中她心口的毒箭,此時正深深的插在他的肩頭。

  他怎麼會為了她連毒箭都擋?雖然說不出自己到底對他有多深的感情,但是看到他擋在自己面前中箭的一瞬間,她似乎懂得了當年他的痛,看到青蓮為他而死,他也一定像自己此時一樣,心如刀絞吧。

  凌佩竹突然像想起了什麼,慌亂的從身上翻著,拿出一個藏青色的小瓷瓶,這是父親給她們姐妹的救命藥,從小她們就帶在身上,不但能去百病還能解百毒。

  凌佩竹抬起他的後腦,倒出了三顆藥丸塞進嘴裡咬了幾下,然後餵進聞人舜的口中,兩隻手雖然顫抖但是卻用力的撕開了聞人舜的衣衫,雖然沒有肌膚之親,但是他的身軀她也不是第一次看了,映入眼中的傷口,血還在不斷的溢出,傷口的肉已經開始泛黑。

  「不要死……你得活下去……」凌佩竹說完這一句,便狠命的咬著下唇,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了箭柄,然後用力向上一拔。黑色的血狂噴而出,濺了她一臉,帶著溫熱和一股子血腥味。

  不敢再遲疑,凌佩竹趕緊用另外一隻手摀住他的傷口,這些都是毒血,一定要吸出來才能保命吧?顧不得那麼多,雖然她現在被眼前的一片黑紅色驚的幾乎昏厥,但是還是毅然的低下頭,一口一口的吸著然後吐到一邊,直到傷口流出的血開始變得鮮紅,凌佩竹才停了下來。

  凌佩竹又倒出了兩顆藥丸,把藥嚼碎了包在傷口一定會也有用,撕開了自己比較乾淨的內衫,把藥摁在傷口上為他包紮,背後的刀傷也被她小心翼翼的包紮妥當。

  「會沒事的,只要熬到天亮。」凌佩竹這麼說著,卻感覺到自己的嘴慢慢的刺痛起來,不一會已經麻木的沒有知覺了,嗓子如同被火燒了一般,吸了那麼多的毒血,她一定也是中毒了。

  身子搖晃了幾下,眼前有些發暈,凌佩竹知道瓶子裡已經沒有藥丸了,用手勉強的支撐在地上,不讓自己昏過去,突然還是劇烈的嘔吐起來,半晌後,她拍著自己的胸口緩和的時候,突然想起來,昨夜靈兒把自己的那串裝著藥丸的珠鏈掛在了她的頸子上。

  抬手扯下脖子上的珠鏈,放在地上用石頭去砸,珠子裡滾出一粒藥丸,她撿起來便塞進口中,回身靠在聞人舜的身前,摸了摸他沒有血色的俊顏,眼前越來越模糊,凌佩竹知道,現在只能看老天爺收不收他們的命了。

  ***

  耳邊聽到的是鳥叫聲,可以聞到青草的味道,聞人舜吃力地抬起沒受傷的右手揉了揉額頭,嘴唇已經干的有些裂口,靠著一棵大樹四下看了看,突然臉色陡變。

  凌佩竹人呢?他最後的記憶就是她哭泣的容顏。

  聞人舜滿心都是陌生的不安,一想到她人不見了蹤影,就沒有辦法冷靜的思考。他應該是中了劇毒才對,現在自己體內的毒居然被清的差不多,腹部還可以感覺到一陣溫熱,勉強站起身來,側首看了看自己受傷的肩膀已經被包紮妥當,莫非是她?

  並沒有急著到處去尋找凌佩竹,只是站在遠處緊鎖眉頭的思索,低頭看到自己剛剛躺過的地方都是干松的樹葉,應該是有人特意為他鋪好的,如果他現社離開,她回來時應該會找不到他怎麼辦?

  此時的凌佩竹正在趕回來的路上,腳下的路每一步都很難走,一個不小心跌倒,手臂和腳踝就被荊棘刮的都是的傷口,微微滲血。用外衫包著的野果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撒手的,這是她唯一能找到的食物了,若是聞人舜還可以吃一些恢復氣力。

  眼前一陣發暈,果然那一顆藥丸不足夠解自己的毒?但畢竟是吸血的餘毒,怎麼也不會真的丟了性命,就算是只有一顆藥,她也會餵給聞人舜的,比起只能保住一條命,她只想他好好的活著。

  突然手一鬆,野果灑落在地上,凌佩竹看著遠處已經站起來的聞人舜,提在嗓子眼的一顆心瞬間歸位,腿一軟就跌坐在地上。

  「沒事了……都沒事了……」她說著安慰自己的話語,看著聞人舜轉過身一步步的走向自己,真是想大哭一場。

  聞人舜的腳步停在她的面前,擋住了所有的光線,身影籠罩在她嬌小的身子上,她狼狽的樣子,讓他居然感覺到心痛。

  長髮已經散落在肩上,臉頰上都是髒兮兮的泥巴,身上的衣衫也被撕扯的差不多了,坐在一堆散落的野果子上,嘴唇泛著青紫色,額頭是一層薄汗,原本白皙細嫩的手遍佈著傷口扶在地上,想哭又在強忍的樣子。

  「還是這麼倔。」聞人舜蹲下身子,右手伸出去將她猛地摟在懷中,感覺到懷中人的顫抖,她應該是被嚇壞了吧。可是她沒有逃沒有哭喊,卻救了自己,努力的求生,到現在還是倔強的看著自己,這樣的女人,他就算是再過冷血也會動容。

  凌佩竹沒有說話,只是手慢慢的攀上他的背,聞著他身上的氣息,在他結實的胸膛裡找到了安慰。

  「想哭就哭出來,不必在我面前忍著。」聞人舜拍了拍她的背,在他的懷裡,如同被風雨打壞的一朵花兒,顯得那樣嬌弱不堪。

  「哇!」果然是抵不住他溫柔的嗓音,凌佩竹的哭聲驚起了一群鳥兒,她壓抑在心底的恐懼此時全部的爆發出來。「你沒死、你沒有死……」

  「我怎麼覺得你很遺憾?」聞人舜雖然不想在這個時候再惹得她哭,可是她那麼連續的話,讓他還是忍不住質疑。

  這人怎麼這麼壞心,看不出她有多傷心嗎?

  「是啊,我好遺憾,以後你又有機會欺負我。」凌佩竹抬起粉拳是一頓胡亂的捶著,只要他活著她就覺得一切都雨過天晴了。

  「我不會欺負自己的妻子。」

  「你承認我是你的妻子了?」凌佩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難道就是因為這場劫難嗎?

  「我的命是你救回來的,你現在是我的救命恩人。」聞人舜揉了揉她的發,第一次他的命是被青蓮救回,第二次是被她。

  「可是,如果沒有我……」凌佩竹並沒有高興多久,要是沒有自己,聞人舜一定會瀟灑的擊敗那些黑衣人,然後進了京城吧。

  「不要去說如果,發生的事情,誰都不能改變。」聞人舜的目光開始變得陰冷起來。

  凌佩竹身子一僵,是的,他還有青蓮的仇要報,可是她也是被他接受了,這樣她至少可以陪在他的身邊,哪怕只是出到一點力,她都是開心的。

  「將果子抱好。」聞人舜把果子收好塞進她的懷裡,然後將她抱起來。

  「你有傷,快放我下去。」凌佩竹嚇的要死,他要是再流血怎麼辦?

  「不要亂動,你這麼輕還不如一片樹葉。」他道。

  「原來你也會說玩笑話。」凌佩竹真沒想到這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聞人舜抱著她慢慢的向山洞走去,這也許這就是天注定的事情,派了她成了他的新娘。

  只是青蓮的仇他是一定要報,而且看到凌佩竹也幾乎是丟了性命,這舊仇新恨一起來,他怎麼可能還留那十皇子一點生路。

  ***

  第五日的時候,聞人舜的傷口已經好了大半,而且那白色的千里馬居然尋了回來,兩人也從馬背上找到了乾糧,果然是一匹好馬。

  「我的那匹馬看來是跑丟了,受了傷可怎麼辦?」凌佩竹邊吃著乾糧邊擔心的看了看遠處。

  「希望被農夫領回去吧。」聞人舜知道她的擔心,於是用了一個理由去安撫她而已。

  凌佩竹點了點頭,希望是如此了。

  「我去採野果的時候後發現了一個湖……」凌佩竹有些扭捏起來,因為她真的很想洗洗身於,又難以啟齒。

  「也是該洗一下身子,你快比一隻猴子還髒了。」聞人舜看著凌佩竹髒兮兮的臉蛋,點了點頭。

  「猴、猴子?」凌佩竹聞言那顧得上剛剛的羞赧,他怎麼可以說一個千金小姐是猴子呢?「它們都是很愛乾淨的好不好?」

  「喔?你這麼瞭解?」聞人舜聳肩反問道。

  「我說的是真的。」凌佩竹是很認真的在計較這件事,雖然也只是聽說來的。

  「所以呢?」聞人舜已經有些忍俊不止了,她的確是每次都會被他的玩笑話弄的像一隻生氣的小猴子。

  「算了,反正你只會欺負我,從見第一面起就是如此了。」凌佩竹歎了一口氣,但是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他和最初不同了,他從當初的不屑一顧和冷言冷語到如今,已經讓她覺得很驚奇了。

  「也只有我能欺負你。」他這麼說道。

  凌佩竹跳起身來,為什麼她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同了,轉身向那個湖泊跑去,她居然開始緊張和他獨處,尤其他不語的時候看著自己,簡直是要融化她的心一般。

  聞人舜起身慢慢的跟在她的身後,一則是方便保護她,二則便是也有了些私心。

  凌佩竹倒是完全相信了他的人品,酒醉那次,就算是看光了她的身子,替她沐浴了也並沒有將她如何,所以她自然而然的認為在湖中裸著身子,聞人舜也不會走過來偷窺。

  殊不知她剛剛褪盡衣衫,走下水開心的撩撥水面,一回身便對上一雙別有深意的眸子,差點失聲尖叫起來,「你、你怎麼也跟來了。」凌佩竹原本想問的是他為何偷看地先澡,可是又覺得聞人舜不是這樣的人。1 g/ a* F9 U, M1 V. H

  「這裡不安全。」多麼冠冕堂皇的借口,聞人舜在湖邊坐下來,目不轉睛的看著湖中的人兒。

  凌佩竹臉色酡紅,只能將身子全浸在湖中,褪下的衣衫都在聞人舜的身邊,他不轉過身去,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上岸去的。

  「你不是該非禮勿視?」凌佩竹真是拿這人沒辦法,他就算是真的是擔心她的安全,也不該如此目不斜視的盯著她吧?況且這幾日,山林裡連個人影都不見,也不知是哪裡不安全了。

  聞人舜身子未動,卻是依她言合起了雙目。

  凌佩竹看了他半晌,果然他並沒有再睜開來,身上實在也是被汗黏的難過極了,就低下頭慢慢的擦洗起身子。

  前幾日的危急,似乎已經遠去,他現在好端端的在身邊,是該要感謝老天爺的,果然不收他們的命,那就是說他們還有未完的緣分,是糾纏也好,還是注定的姻緣也罷了。

  「你到底要在水中泡多久?」聞人舜睜開眼看了看天色,剛剛他已經運功將體內的餘毒都清出了,結果她還在水中,即使現在的天氣不會讓人受涼,這麼下去也會泡出病來。

  「我……」面露難色,凌佩竹心裡一陣委屈,她是怕驚擾到他,她半個時辰前就已經洗好了,只是看他是在運功,想到自己不能擾亂了他的心神,雖然她是一點也不懂功夫,可是大姐卻是練武出身,這點事她還是明白的。

  況且衣衫就放在他的手邊,若是她起身去拿,豈不是又被他看光一次,那她寧可就在水裡不要動好了。

  「沒有力氣了?」聞人舜看著她的氣色很差,怕她是泡了太久昏了頭,邊起身要下水去抱她。

  「別、別下來!」凌佩竹嚇了一跳,他的傷口雖說已經好很多,可是這時候下水是不行的,他真是胡來,「我現在就上去。」

  他的身軀一頓,明白了她話語中的擔心,她的心其實很細,只是平日不太展露,用堅強在掩飾任何的不安。

  「那個、你先轉過去。」凌佩竹在水邊遲疑了一下,手在胸前掩著,怕洩露了一絲春光。

  聞人舜將她的衣衫拿近給她,然後桃紅色的布料飄下,落在兩人之間,凌佩竹趕緊用手去抓,那是她的肚兜!

  抓是抓到手了,可是另一邊卻多了一隻大掌,兩人是將這件桃紅色的小肚兜扯的平平,清楚的看到上面繡著金絲的竹子。

  「你連肚兜都繡了竹子?」

  他的聲音有些低啞,是不同於以往低沉的嗓音,讓凌佩竹的心跳驟停了一下,勉強穩定了心思。

  「都是三姐繡給我的。」她一定要赤裸著身子和他探討肚兜上的刺繡嗎?凌佩竹用力的一抓將肚兜抽回來。

  聞人舜轉過身去,努力的平息心中的異樣與騷動,居然看著她嬌羞的臉,他的心中萌生了一絲慾念。

  倒是沒有發現眼前人的不同,凌佩竹趕緊從水中走出來,也顧不得擦乾身上的水,開始慌亂的穿上衣衫,褻衣全部都撕開給聞人舜包紮傷口了,除了剩下的外衫她裡面只剩這件肚兜和褻褲了。

  本以為她已穿好了衣衫,聞人舜回首想要說些什麼,卻剛好看到她映在黃昏的餘暉下,衣衫凌亂,烏黑的長髮還滴著水,臉色依舊沒有褪去那份酡紅色,嬌羞的樣子讓他不由得心口一動。

  「我、我好了。」凌佩竹抬頭對上他的雙眸,不自然的別開眼,手慢慢抓緊了衣襟。

  聞人舜向前走去,直到兩人靠到近的不能再近,他突然伸出手臂將她嬌小的身子抱緊在胸前,屬於女子的那份柔若無骨,讓他下腹竄過一陣騷動。

  「我……唔……」驚訝的張開口,還來不及將話問出口,他的唇已經落下。

  他突如其來的一吻,讓她的嬌軀一顫,抬起來的手臂原本是想將他推出去,卻停在他的胸膛上,悸動在心中不斷的凝聚,小舌開始回應著他的吻,青澀的反應顯得那麼笨拙。

  可她卻是輕易激起聞人舜的慾望,不管對她如何冷漠,其實他早就對她有了異樣的情愫,只不過都按耐在自己冷漠的面具下。

  「唔……」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凌佩竹粉拳開始捶著他的肩膀,他是要吞她下腹不成?

  雖然離開了她的唇,可是手臂依舊在她的柳腰上用力的收緊,像是要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聞人舜無法抑制自己的渴望,他現在就想要了她。

  「我們回去。」他低沉的聲音像是在催眠她,橫抱起她在胸前,覺得她真是輕的可以,需要補補身子。

  凌佩竹不傻,看著他眸中的熱烈渴望,自然猜到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可是她只是放心的將臉靠在他的胸膛,任由他抱著自己走回去,雖然擔心他的傷口會不會裂開,但是她現在頭有些昏昏的,腿腳都發軟,是不可能自己走回去的。

  就算沒有真的拜過天地,她畢竟是他用轎子迎進錦王寨的人,圓房這件事她從前也許會排斥,可是如今她卻希望將自己完全的交給他,完全的成為他的人。

  ***

  將衣衫脫下鋪在枯草上,聞人舜在下一刻便覆上她的身子,眸中濃烈的慾望並沒有褪去,卻有愈燃愈烈的樣子。

  「別……這麼看著我……」凌佩竹突然抬手掩住自己的眼,她被他看的急於想躲藏,那麼赤裸裸的渴求,讓她不禁面紅心跳。

  「別怕,也不要抗拒我。」他的大掌將她的手握緊,慢慢的抬起在頭頂,另一隻手托起她的臉,從她的唇上慢慢的吻著她的臉頰,最後落在她敏感的耳畔,舌尖輕輕的磨咬著她柔嫩的耳垂。

  凌佩竹只能輕輕的顫抖著身子,將唇再次印了上去。

  「唔……」只能發出單音的嬌吟,因為鼻間聞到的都是他的氣息,那是種讓她無法言喻的安心,他現在就在抱著她。

  聞人舜的手掌在她的衣襟前一拉,原本就未系結實的衣衫瞬間向兩側散開,露出白皙的肌膚,桃紅色的肚兜映著她雪白的雙峰,鬆開她被吮吸的有些微腫的紅唇,他的呼吸漸漸變得粗重。

  「我……」凌佩竹急促的喘息著,因為手腕被他禁錮在頭頂,而無法去遮掩胸前,只能任由他看著自己裸露的身子。

  聞人舜並沒有給凌佩竹多餘的時間去想別的事情,將頭埋在她的胸前,隔著肚兜輕輕的吸吮著她的乳首……

  「嗯……」酥麻的感覺從胸前傳開,因為這份難耐的快感,讓凌佩竹的身子開始輕輕的顫抖起來,口中不斷逸出呻吟。

  「你好美。」他並不吝嗇的說著讚美的言語,用牙齒直接將她的肚兜扯去,雪白的豐盈在他的面前顫動,不能再分神的開口說謝什麼,聞人舜早已將她的小乳尖納入口中,在舔吮後還輕輕的磨咬著。

  「聞人……」勉強地喚著他的名字,努力想掙脫他的禁錮,讓手腕能自由的揮動,乳尖被他含在口中,她只能將身子不斷的扭動,私處居然因為那份酥麻在流著什麼,這一切都讓她覺得害怕,他好像變得有些陌生了。

  「叫我舜就好。」霸道的說著,因為她馬上就要成為他的人了,他想要從她的口中聽到,聽到她嬌喘的地喚著他的名。

  「啊……舜……」胡亂的搖著頭,無措的感覺讓她無處躲,「不要……不要這樣……」

  看著她已經開始變成淡粉色的嬌軀,聞人舜一向冷靜的眸中,含著的是灼熱萬分的光芒,鬆開口中的椒乳,也放開禁錮著她的手掌,換成以手揉搓。

  聞人舜低下頭在她的耳畔輕語:「小猴子,你準備好了沒有?」

  「什麼準備……我不知道的……」凌佩竹無法抑制體內亂竄的情慾,腦中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是在聞人舜的懷裡,接受著他的愛撫,那是種充滿佔有慾的撫摸,陌生的歡愉讓她想躲閃,貝齒咬著下唇,眼中居然凝聚了一些霧氣。
作者: luck790103amy    時間: 2010-10-24 04:53 PM

第七章

  得到自由的手不敢去觸碰他愈加熱燙的身軀,只好不斷的抓緊身下的衣衫與枯草,會不會在下一刻,她就會完全的迷失在這種情慾中?

  「原來你是這麼誘人。」聞人舜說話間的鼻息都噴灑在她的身上,眼中映入如此膚如凝脂般的美人,他已經覺得自己的自制力在慢慢的瓦解,呼吸都開始有些炙熱。

  沒有讓她的酥胸被冷落,他的視線又盯著她的小乳尖一會,唇又再將它吮吸進口中,舌尖不斷的挑弄著,輕輕地圍著那點在打轉。

  「嗯……住手……」眸光微微閃動,嗓音嬌吟輾轉,半干的髮絲散落開來,溫熱的唇舌不斷的撩弄,令她只剩感受那種蔓延在體內的快感。

  「我是在動口。」

  聞人舜略顯粗糙的指腹已經輕輕的挑開她的褻褲,掌心突然覆上她的私處,掌心的溫度讓凌佩竹驚的直接用手去推聞人舜,他、他怎麼去碰那裡……

  「那裡不行……舜……」她羞的連看都不敢看過去,逸出聲聲的嬌吟,殊不知這不但不能阻止他的衝動,還讓他的喘息聲更粗重了一些。

  「只要是我做的,當然就行。」感到她已經開始亂了呼吸,聞人舜嘴角噙著笑,她這樣的嬌媚完全看不出平日的任性來,左手臂將她的後腦托起,在吻上香唇的一瞬間,放在她私處的手指已經不安份的開始遊走。

  「唔……嗯……」凌佩竹瞪大了雙眼,全身的衣衫都被他脫的所剩無幾,肚兜也被丟在一旁,連褻褲都被褪下在小腿處,而他的手指居然還開始撫摸她那麼羞人的地方,原來男女的歡愛是親密到這種地步?

  原本清麗可人的她,在情慾的微薰下居然凸顯幾分妖嬈,「你真是個小妖精。」聞人舜只是將她攬在懷中,就能清楚的感覺到她敏感挺立的小乳尖在摩擦著自己。

  他的長指慢慢的滑進私穴裡中,指腹有一下每一下的撩撥著花核,似乎是在褻玩一朵綻放的花兒。她不是那種拘束的大家閨秀,甚至是有些些的驕縱與任性,可是這樣的她竟然真實的讓他無法忽略。

  「啊……」一種窒息的快感從身下傳來,被他的手指輕輕的撥弄身下,幾乎讓她想要尖叫起來,下腹一熱便有一股熱液緩緩的流出。

  「這麼敏感?」他的手指慢慢放慢了速度,她還是個處子,過激的愛撫怕是她會承受不來,可是他身下早已堅硬如鐵的昂揚,卻不知還能等多久。

  「那裡……嗯……真的好奇怪……」受不了了,酥麻的快感讓她的腳趾都微微的蜷起,只覺得身下不斷的溢出熱液,他的手指在那一點每撩撥一下,都如同撩在她的心窩。

  「這很舒服,別害怕。」不知為何,他居然總是怕她會懼怕,雖然平日看上去她的性子有些率真,可是骨子裡其實是個膽小的丫頭。

  凌佩竹心裡被他的話安撫著,倒也不是那麼慌張,只是越來越強烈的快感沖刷著身軀,讓她真的是無法閉合紅唇,嬌喘呻吟的一次比一次大聲,修長的腿不住的並起來,下腹一陣陣的緊縮,「天啊……我不行的……啊……」

  「抱緊我。」他用單臂將她環緊在胸前,讓她抬起手臂就可以將他緊緊抱住。

  「不行了……我真的受不了了……」不斷的在求饒,越來越猛烈的刺激,讓她幾乎失聲尖叫起來,在他背上的一雙柔荑不斷的收緊,青蔥般的手指幾乎要陷入他的皮肉中。

  他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而是直接讓她到達情慾的頂點,讓她的嬌軀在他的身下顫抖著,久久的不能發出聲音,緊閉的眉眼也微微的在發顫,那兩團豐盈貼緊他的胸膛,不斷的摩擦,終於讓他忍不住逸出一聲低吼。

  她的私處溢出越多的愛液,一會兒她就會減少一分痛苦,初夜自然是會痛的很,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的來,看著她在自己的身下嬌喘吟哦,那私處的濕潤已經足以接納他的昂揚,原本就已血脈賁張的慾望,隱隱作痛的很,如果不是怕傷到她,他或許早就將自己埋進她的花穴之中了。

  「嗯……舜,你很……難過嗎……」雖然已經不能去思考,可是凌佩竹被他的一聲低吼驚倒了,莫非是傷口裂開了,她有些著急的去摸他背後的傷口。

  「我的傷口沒有事,只是有些等不及了。」他無聲的笑了,她在這個時候還在擔心他的傷勢。

  啊……凌佩竹似乎聽懂了他話中的意思,因為她的身下似乎頂著了很堅硬的東西,猛然想到出閣前府裡的大娘囑咐的事,隱約知道那應該是他的……

  他的大掌托起她渾圓的小臀,輕輕的分開玉腿,將慾望置身在花穴前面,「可能會痛,忍一下。」手順著她的臀滑到白皙的腿根,稍稍用力的禁錮住,他的聲音略顯嘶啞,壓抑的慾望已達極限。

  「嗯……」身下空虛難過,凌佩竹也不曉得自己想要什麼,只是急切的扭動著身子,可憐兮兮的看著聞人舜,身子還沒褪去的快感讓她口中還輕聲的呻吟著。

  聞人舜說的會痛是什麼會痛呢?凌佩竹一時想不清楚他話中的意思,只是任由他擺弄著自己的身體,既然都已經赤裸相對,她已經是他的人了。

  「小竹兒,我要進去了。」話音未落,她的腰身已經被他用力握緊,精壯的身軀向後一退,在下一刻猛然一挺,巨大的慾望直接埋進了她的小穴中。

  「啊……」凌佩竹尖叫一聲,痛的沒辦法說話。

  聞人舜沒有動,只是低下頭吻著她的額頭,給她足夠的時間去適應自己的昂揚,卻對他是一份痛苦的煎熬,她溫熱的甬道將他包裹的那麼緊,讓他的身軀都在微微發抖。

  「好痛……你快、快退出去……」凌佩竹被他的挺入痛到白了一張小臉,如同生生被撕裂了般,淚水順著臉頰滑下。

  「小竹兒,忍一忍。」

  「你怎麼不來替我忍?」她睜開淚眼,此時還不忘了回嗆一句,原來之前的情慾都是迷霧彈,這一痛讓她什麼眩暈的感覺都沒有了。

  「你這是在為難我?」聞人舜苦笑,他真是拿她沒有辦法,看她痛到淚水直流,他的心也被揪緊,即使慾望已經漲的發痛,他卻不敢有任何動作,只是慢慢的用手指替她抹去臉頰的淚水。

  痛楚漸漸散去,彷彿剛剛沒有發生過一般,他果然沒有騙人,真是忍一忍就不會痛了。

  「你的手,比你的人要溫柔許多。」凌佩竹抬起手,覆在他的手上,眸中秋水盈盈。

  「你……」聞人舜咬了咬牙關,這丫頭絕對是故意的,那白皙的腿居然還輕輕的抬起來摩擦著他,「別用你的眼睛來誘惑我。」

  「我有嗎?」凌佩竹酡紅著臉,被他發覺了嗎?可是她現在突然覺得很難過,身下酥酥麻麻的異常空虛,可是他卻沒有一點動作,「舜……我、我不痛了……可是變得好奇怪……」

  聞人舜的自制力壓抑著,卻被她的一句不痛了徹底擊破,「你讓我等了太久……」她的喘息開始急促,慾望不斷的在她的體內進出,一次比一次有力的頂撞著。

  「啊……嗯……不……」她沒想到會承受著這麼猛烈的抽送,呻吟根本不能抑制,被一種無法言表的快感霸佔了所有感官,酥麻從下腹迅速竄至全身。

  「還會不會痛?」聞人舜開始放慢抽送,大掌鬆開她的纖腰,在她白皙的兩團豐盈上緩緩揉搓著,身下有規律的在挺進,再次讓她的嬌軀一陣顫抖,連嬌喘的聲音都變得不穩。

  「舜……我……不……唔……我不行……舜……」她不知道自己想要說出什麼,只是沒有意識的低吟著他的名字,玉腿自然的分的更開,一次次迎接他的撞擊,身子根本無法抗拒這中吞噬思考的情慾,他的火熱讓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他激烈的需求。

  「你可以承受的。」他的唇猛然覆下,吮吸著她的舌尖,讓她不能再發出拒絕的聲音,透明的愛液在兩人的交合處不斷的不斷流出。

  「唔……」被他的吻吞進了所有的抗議,她不能再發出嬌吟以外的聲音,只覺得她快要被這猛烈的抽插而幾欲昏厥,欲仙欲死的快感讓她顫抖著身子搖著頭,閉著眼再一次次的承受他愈漸強烈的力度。

  凌佩竹的呻吟語呼吸都愈加急促,幾乎是要昏厥過去,而纖腰卻被他的手掌禁錮在他的身下,承受著他狂猛的抽送,身軀開始泛起粉紅色,香汗慢慢的流下。她的模樣讓聞人舜無法澆熄體內的慾火,反倒是愈加濃烈。

  「啊……不行了……我不行……」凌佩竹嬌弱的嗓音已經帶著哭意,再不結束這份激烈的交合,她就真的要昏死在這銷魂的歡愉之中了。

  「別急、馬上就到了……」他的嗓音極其暗啞,魁梧的身軀不斷的滴落汗水,如果再不停止索取,怕真是會傷了她的身子。

  「嗯……我……」她不明白他是在說什麼,根本不能集中精神去思考,青蔥玉指直快要深陷在他的背裡。

  突然聞人舜加快了下身的抽送,在伴隨著一聲低吼,已經被情慾推在最高點的凌佩竹也驚呼一聲,他魁梧的身軀也和她一起在猛顫著,滾燙的愛液射出直達她體內的最深處,攀到情慾頂峰的快感令她只能嬌軟無力的顫抖著身子,久久不能言語。

  聞人舜並沒有馬上抽離她的身子,而是直接側身躺下,將她溫柔的攬進懷中,替她撥順被汗水浸濕的髮絲,在她額頭輕輕的一吻,而凌佩竹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在他的撫摸下慢慢的陷入昏睡。

  ***

  圓房了!

  凌佩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眼再閉緊,然後胡亂抓著身邊的衣衫去遮著臉,結果卻被身邊的聞人舜用力的抽走,乾脆就用手去掩住臉。

  「還在羞?」聞人舜又撥開她遮掩臉的雙手,低聲笑了。

  「你笑我,你居然笑我?」凌佩竹轉身對著他的胸膛捶了幾下,卻是捨不得用上力氣,被他有力的手臂緊緊的用在懷中。

  「到了雋王府,你要乖乖的聽我的話,我們才會盡快的回鳳涼城。」聞人舜抓住她的粉拳,給了她一句保證。

  「嗯。」凌佩竹用力的點點頭,只要他說了她自然就會信。

  而接下來的幾日,聞人舜並沒有急於再帶凌佩竹趕路,而是留在這裡養傷,凌佩竹守著心中的小小幸福,不去想將來要面對的事,祈禱發生的一切是一個美夢般,永遠不要醒來,只因夢醒後會什麼都沒有了,好在聞人舜並沒有對她變得冷淡,只是偶爾會看著天際失神片刻。

  聞人舜終於恢復了七八成的功力,兩人便共騎一匹馬向京城趕去,一路上凌佩竹都將背貼在他的胸膛前,她已經是他的人了,只求他可以真心待她,她就心滿意足了。

  不論這樣的幸福能有多久,她都會好好的珍惜。

  想著這樣的話,凌佩竹看著道兩旁飛過的樹影,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原來一旦動了情,她的心情就隨著聞人舜的反應在變幻,只要不再看到他冷漠的樣子,就真的足夠了。

  終有一日,他們會一起回到鳳涼城或是山寨去過平靜的日子,不是嗎?

  ***

  雋王府的兩個門人看到馬上的聞人舜,頓時眼前一亮,趕緊向門內喊了一聲。「姑爺回來了。」然後迎了上來,在看到凌佩竹的同時,笑容就散去了許多。

  「王爺呢?」聞人舜沒有注意其他,只是問了一句,耽誤了這些時日,一定是急壞了雋王。

  「王爺等的急死了,現在正在書房。」一個門人看著兩人下馬後,趕緊牽了馬就走,另一個則是一路陪著。

  凌佩竹跟在他的身後,一直也沒有開口,就覺得沿路走來,許多目光都投在身上,猶如芒刺在背,讓她極為不舒服。

  「翠屏,先帶凌姑娘去休息。」聞人舜看到以前服侍青蓮的丫鬟,交代了一句。

  翠屏走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凌佩竹,便點了點頭。

  「我……」凌佩竹的手懸在半空,在她抓住他衣袖的之前,聞人舜已經快步的離開了。

  走的還真乾脆,就將她留在這裡。

  「姑娘這邊走。」翠屏聲音冷冷的,沒有半點暖意,一路上不曾再開口。

  凌佩竹苦笑一下,是她要強跟來的,這時候受了點冷眼就覺得委屈,也說不過去,只有慢慢的跟在翠屏的身邊,看著一路的花草,殊不知這樣一別就是半月。

  原本兩人間融洽的氣氛,在來到雋王府的那一刻全部煙消雲散,凌佩竹心裡想過聞人舜會觸景傷情,但是在他這麼突然改變態度的時候,她面對的則是雋王府眾多下人的冷漠對待。

  她明白,這些人對自己的敵意來自哪裡。

  這裡是青蓮的家,青蓮貴為郡主,又是那麼出眾的美人,而聞人舜畢竟也是雋王的女婿,她的身份就變得極為尷尬,可是住在外面聞人舜又不同意,說是她已經被人盯上了,除了雋王府,這京城沒有安全的地方。

  就當他是霸道的為自己著想,凌佩竹倒是覺得心裡安慰了許多。

  可是來到這裡已經半月,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將他給忘記了,凌佩竹每日就是看看花草,向翠屏要上幾本書冊來看,打發無聊的時間,只有她每天在梳洗照鏡的時候,可以清楚的知道她的笑容已經所剩無幾。

  「凌姑娘,你的午膳。」近些日子一直都管她吃食的李大娘來了,放下了菜飯轉身就要走。

  「大娘留步。」凌佩竹起身走上前,她知道她不該開口去問,可是她已經沒有耐心繼續等下去了。

  「姑娘可是有吩咐?」李大娘看了看凌佩竹,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凌佩竹撩了一下耳邊垂落的髮絲:「我是想問他可曾回來?」

  「姑娘可是問我們姑爺?」冷笑一聲,李大娘看了一眼凌佩竹,眼底完全是不屑的神色,這樣的女子也配的上姑爺,只可惜郡主早逝,白白斷了一份大好姻緣。

  臉色一白,凌佩竹知道這大娘是看不慣自己的,畢竟她是嫁給了她們的姑爺,就算是被這麼嘲諷,她也只能強顏歡笑,這是雋王府,她不能給聞人舜添了麻煩。

  「他回來的話,大娘就告訴我一聲吧。」凌佩竹頷首,轉身又走回了屋內,繼續對著窗欞發呆。

  李大娘看凌佩竹倒也沒有嬌氣的發脾氣,只是默默的走來,倒也覺得自己是過份了些,歎了口氣向自己的廚房走去。

  飯菜並沒有碰,翠屏來收碗盤的時候停住了手,她看著凌佩竹一天天的消瘦,也覺得為難,若是姑爺看到了凌姑娘,會不會覺得是她照顧不周。

  「姑娘,你多少也吃些。」翠屏倒不是對凌佩竹格外的冷,只是她從來就不是熱心的性子,性子看到她經常連日不進米粒,覺得是在虐待自個兒的身子。

  凌佩竹幽幽的轉過身來,對著翠屏笑了一下,「我只是吃不下,翠屏你真不像外表那麼冷漠。」

  翠屏站在原地呆愣一下,她到底第一次被人這麼說。

  「你在雋王府多少年了?」看到翠屏,凌佩竹就忍不住想到靈兒,現在應該和葉獅在一起很快樂吧。

  「十五年了。」翠屏老實的回答,她是從小陪著青蓮郡王一起長大的。

  「你是……青蓮的丫鬟?」凌佩竹抬頭對上翠屏的眼,她知道自己應該是猜的八九不離十。

  翠屏點了點頭,自從郡主去了之後,她也閒了下來,並沒有別的活再安排她去,她除了每日懷念郡主之外,就是打掃郡主的屋子。

  「她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吧。」凌佩竹站起身來,看著牆上的衣服字畫,下面提著青蓮的名字,能寫出這樣的一副好字,真是讓人感歎。

  「姑娘認識我們家郡主?」翠屏看著凌佩竹的反應很非比尋常,倒是有些好奇。

  「若是真能相識便好了。」凌佩竹想親眼看看,那撼動聞人舜心扉的女子,到底是什麼模樣。

  翠屏看了看凌佩竹,眼中倒是升起一份憐惜,不知道為何她看到凌佩竹就覺得這姑娘是心地善良的人,讓人忍下住想要關心。

  「若是姑爺回來,我會早日告訴姑娘。」翠屏低聲說道,畢竟已經和姑爺成親了,這麼多日不見,一定是會焦急的,這些她都懂。

  凌佩竹眼裡突然有了那麼一絲光亮,「謝謝翠屏了。」

  倒是幾日後,凌佩竹自己走去書房的時候,迎面碰到一個氣宇非凡的人,雖然已是兩鬢有些微白,但卻看得出當年也是頗為英俊的人。

  「可是凌丫頭?」雋王停下腳步,手中握著幾本書冊。

  既然知道她的姓,又有這般氣度,凌佩竹立刻猜到了此人身份,趕緊要一拜下去,「王爺。」

  「不必多禮,你與舜兒既已成親,也是一家人了。」雋王笑意盈盈的看著眼前的凌佩竹,真是一個靈氣的丫頭,不卑不亢的態度,一看就是教養極好的千金。

  沒想到王爺既然這麼隨性的與自己談話,凌佩竹倒是放下一顆心來。

  「舜兒近日為我忙碌一些事,冷落了丫頭,也是情有可原啊,」雋王看到氣色很差,看來是多想了。

  凌佩竹不笨,她知道雋王這是在安慰自己,可是也不能讓他老人家操心,於是便笑著點了點頭。

  「丫頭可是來找書看,要不要看看這幾本。」雋王將書冊遞給凌佩竹。

  接過那幾冊書,她翻看幾頁便覺得很有趣,「那佩竹就謝過王爺了。」

  雋王只是笑笑:「這是青蓮從前最愛的幾冊書,本王無事也會拿出來翻看幾次。」

  凌佩竹摸索著書冊,看著雋王那副思女的難過,也覺得不是滋味起來,想到家中的父親,突然覺得自己有時是太過任性了些。

  「王爺,你要保重身體才是。」她輕聲的勸慰。

  「凌丫頭,想不想聽聽青蓮和舜兒的事啊。」雋王知道有些事凌佩竹既想知道,又不可能去問聞人舜。

  凌佩竹抿了抿唇,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

  ***

  又是半月過了,雋王府的蓮花池邊,凌佩竹身著一襲白色紗慢慢的坐下來,烏絲結髻,上面只是插了幾隻素釵,臉蛋清麗脫俗,肌膚賽雪。只是那水袖下的手腕纖細的過了頭,原本眼中常含的笑意如今變得略顯憂愁水,失去了笑意的嘴角許久沒有再露出那兩個小梨窩。

  不遠處的小橋上走來一人,水墨色的長衫,身軀凜凜,黑眸緊鎖在凌佩竹的身影上,她又消瘦了幾分,也越發變得安靜,自從來到這雋王府,她就如同變了性子一般,聞人舜站在橋柱邊就這麼默默的看著她,不免心頭多添了幾分憂擾。

  雋王走過來,拍了拍聞人舜的肩頭,青蓮已去了三年多,就算他傾盡所有也不可能換的回愛女了。

  「這是個好姑娘家,舜兒莫不要錯過。」

  「我是不是負了青蓮?」聞人舜的手掌不自覺的握成空拳,何時他需要用這樣的話語來提醒自己?而且,在此同時居然讓凌佩竹為自己如此哀傷消瘦,一月的忙碌與避而不見,讓他的心中也極為矛盾,他到底是作對還是作錯?

  「不是要你去忘,只是變為懷念,思念遠遠比愧疚好上太多。」雋王是過來人,若是聞人舜心中的內疚永遠不去,那終究誤人誤己。

  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懷念,如何對得起青蓮?一日不找到青蓮的屍首,他日有何顏面在泉下相見?

  「舜兒,你可要想清楚,珍惜眼前人,這姑娘也許是你的緣分,這是天注定。」雋王看事一向透徹,凌佩竹在他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覺得頗有靈氣,他也非常喜歡的想收作乾女兒。

  「岳父,我的確是對佩竹動了心。」聞人舜看著凌佩竹的目光愈加溫柔,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成為了他心中的一份牽掛,不論他身在何處,都會想念她的笑顏。

  「你還記得叫我一聲岳父大人,本王也算頗有安慰,擇日我想收了這丫頭做義女,再給你們重新辦一次婚事如何?」

  聞人舜看著雋王,似乎是瞭解雋王思女的苦心,以及對自己的期望。

  雋王點點頭,轉身離去的背影已不如當年,但是青蓮會高興身為爹爹的他做了這樣的抉擇,畢竟舜兒是女兒寧願捨命去換的人啊。

  站在原地又是許久,聞人舜終於深吸一口氣,一番天人交戰後,他知道就算再否認也沒有用,他的心中如今滿滿的都是她的身影。

  她為自己改變的太多,卻依舊執著,而他卻遲疑了這麼久是在太不應該,補償說來容易,到底該如何去做?
作者: luck790103amy    時間: 2010-10-24 04:53 PM

第八章

  坐在花池邊的凌佩竹還想伸手去撩撥一下水,身子還未傾下便被人抱了一個滿懷,凌佩竹瞪大了眼睛,不敢回頭去確認,但是狂跳的的心已經確定了這人的身份,他好狠的心,居然將她丟在這裡一月之久。

  「我是誰?」凌佩竹的聲音悶悶的,就是不回頭去看他。

  「我想想看。」聞人舜倒是知道她才生氣,卻故意順著她來說。

  這人怎麼這般氣人?

  「聞人舜,你不要以為我真的那麼好的脾氣。」凌佩竹站起身來拍掉環住自己腰身的手臂,他不要以為她溫柔了幾日,就忘記當初在山寨時的鬥嘴。

  「小竹兒倒是真生氣了。」他輕聲的笑了,一月不見他居然這麼想念她的聲音,甜軟進他的心裡。

  「誰是你的小竹兒?」凌佩竹真是抬手就摀住臉頰,他怎麼能在外面就這麼稱呼,多羞人!

  「我的?」聞人舜走向前刮了刮她的鼻尖。忍著笑意。

  又上了他的當!

  「哼!」凌佩竹跺了跺腳,真是每次都鬥不過這人,他的心思轉的怎麼那麼快,可是他別想自己這麼容易就原諒他。

  「這些日子委屈你了。」聞人舜突然收起了戲謔的語氣,用溫柔的話語對她說著。

  「我從不覺得委屈。」凌佩竹看向聞人舜的眼,只要能留在他身邊,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即使在將來,她的心中也不會對青蓮有任何褻瀆,更不會奢侈讓讓他忘記青蓮。

  「我該拿你如何是好?」聞人舜伸手將她攬進懷中,替她撩順了耳邊被吹亂的髮絲,其實很想讓她每天都在笑,可是卻總讓她在掉淚。

  不管眼圈泛紅,不管是不是心痛難熬,她都不會改變自己的心,雖然有時候真相是殘忍的,可是比起一個個虛而不實的謊言,都是可以忍受的。

  「王爺想收你為義女,而我也想再重新迎娶你一次,這段日子讓你受了委屈,日後該打該罰,都是聞人夫人說了算。」他將她的小臉抬起,在額頭上印了一個吻,手掌摟住纖腰就將她禁錮在懷裡。

  「你快放開我。」凌佩竹根本顧不得想他話中的意思,生怕路過的下人會看到他這麼不顧忌的舉動。

  「不但不放,還要這樣。」聞人舜將她橫抱在胸前,「如今真的只剩下竹葉的輕重了。」

  「你亂說。」凌佩竹倒是沒有真的掙扎,靠近了他的胸膛,努力讓自己亂跳的心冷靜下來。

  「我有很多的話要對你說,讓我抱著你走。」聞人舜慢慢的說臥房走去,低聲安撫著她。

  凌佩竹不再回答,只是放心地環著他的頸子,眼眶一個勁兒的泛熱,她終於又被他緊緊的抱在懷中,真希望此生都不再有分離。

  ***

  數萼初含雪,孤標畫本難,香中別有韻,清極不知寒。

  絹紅色的繡花鞋,踏著潔白的雪地,茸毛披風一解,丟在長廊的木柱邊,穿著鵝黃色錦緞小襖的凌佩竹,躲過所有下人的耳目,偷偷的溜至那所謂的禁園,順手掰下一枝開的甚是好看的梅花,琢磨著一會回去一定要畫上一幅雪中梅。

  凌佩竹原以為聞人舜會帶著她在秋天來到前,就會回到錦王寨或鳳涼城區,但是轉眼已經入冬,初雪都已經揚灑了兩日,真不知道何時才會離開雋王府。

  「凌姑娘,收到你的家書了。」翠屏一路尋來,看到凌佩竹的時候趕緊將書信遞出。

  太好了,她等這封信已有半月。

  凌佩竹急不可耐的拆開了信,希望可以看到大姐帶來的好消息,瞞著聞人舜送了這封家書回去,就是想讓大姐幫她開始追尋青蓮屍骨,如果是請動那個已經歸隱的人,應該是可以查到下落的。

  翠屏看著凌佩竹的欣喜,倒是想到自己還有活要做,轉身就要離開。

  「翠屏,你等等。」凌佩竹還未看完信,先抬頭叫住了翠屏,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問。

  「有事嗎?」翠屏腳步一頓,生怕凌佩竹問出什麼為難的話來。

  「那個上了重鎖的門院,是什麼地方?」凌佩竹想到不久前那個院子,如果不是被翠屏喝止了,她大概已經進去看過了。

  「姑娘,那裡不過是個廢院子,你就別問了,這王府裡肯定是有不能去的地方。」翠屏臉色一變,她若是說出來就一定會被割了舌頭,而且她有她的苦衷要保密。

  凌佩竹看著翠屏閃躲自己的目光,倒也不在追問,心裡有了主意,「好了,我不問便是了。」

  翠屏點點頭,轉身匆匆離去。

  這王府裡其實也沒有什麼其他的秘密,唯獨這一件,是會惹到殺身之禍的。

  話是那麼說,可是凡事都會有好奇心的凌佩竹怎能忍住。她也有試圖問過一些奴僕,可是大家全部都是搖頭不答,好像是真的不知道一樣,但是翠屏一定知道些什麼,卻不能說出來。

  那裡莫非是藏了什麼人?她匆匆的看著手中的信,突然眼睛瞪大,大姐居然在信裡寫了一個這麼大的事,青蓮的屍骨下落似乎已經有跡可循,只是……

  十皇子為何會失蹤了?

  咬緊了牙關,凌佩竹的額頭已經滲出冷汗,她實在不敢去想,難道是聞人舜將十皇子擄來了不成?

  凌佩竹抓起有些礙事的棉裙,四下看了看沒有人在看著自己,便一步步地向那個蕭瑟淒涼的庭院走去。

  丟下手中的梅花枝,她小時候練就的翻牆本事,倒是此時派上了些用場,出嫁後似乎安份太久,連翻牆的功夫都不拿手了,不過雖然擦破了掌心,但是倒也進了院子。

  「越是神秘兮兮,我就偏要知道藏了什麼。」吹了吹被掌心,凌佩竹四下打量,看著一片淒涼的景色,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她只是想確定到底是不是這裡藏了一個十皇子。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能掐會算的本事已經都沒有了,就算現在讓她卜卦,她也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從大門到裡面有一小段路,凌佩竹忍不住心裡有些緊張,這裡該不會是有什麼冤魂吧?走出去很遠了都沒有看到人,枯葉滿地樹已死,好生荒涼。

  「有人在嗎?」凌佩竹小聲的問道,像是怕驚到什麼一樣。

  一陣冷風捲起片片落葉,在她的身後慢慢地刮過,讓她頓時毛骨悚然,開始後悔自己的莽撞了。

  「你找不到……你找不到她……青蓮是我的……我貴為皇子……」一個沙啞的聲音開始嘶吼,在空蕩的院子裡飄蕩,不斷的重覆著一句話。

  凌佩竹吞了吞口水,腳像被釘子釘住一般,這麼淒厲的吼聲配上這樣的境地,她腦中只剩恐懼。

  突然一隻手臂將她向後一攬,下一瞬便跌入男人溫暖的懷中,「為何又亂跑?」

  得救了!凌佩竹剛剛慘白的臉色恢復了點紅潤,聞人舜的氣息平復了她的恐懼感,「我、我迷路了。」

  聞人舜並沒有戳破這個蹩腳的謊言,只是她不該到這個地方來,手中的梅花枝塞進她手中,「這個你忘在了牆外。」

  「嗯。」凌佩竹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跟著自己的,居然知道這花枝是自己丟下的。

  而且她現在確定這裡關著一個人,還是一個發了瘋的男人,凌佩竹雖然有太多的疑問,卻在看到聞人舜帶著恨的眸子時,猛然一驚。用力的回想剛剛耳邊聽到的那一句話,心中瞬間就明白了。

  聞人舜真的那麼做了!

  「你把十皇子關在這裡?」凌佩竹知道聞人舜有恨,可是他居然將十皇子抓來,弄的瘋瘋癲癲,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佩竹,你在說什麼?」聞人舜輕輕的撫著她的臉頰,確認的問道。

  「我、我……」凌佩竹說不出第二遍,她害怕他用這麼陌生的眼神看著自己,她不想被他厭惡。

  「說出來,別怕。」聞人舜的手掌托住她的臉蛋,卻又很好的控制了力道,他自然不捨得弄痛她。

  「我什麼都沒有聽到,是真的迷路了。」凌佩竹垂下肩膀小聲的說著,就是因為她知道十皇子所作的事,永遠是聞人舜心中的一個痛,所以她也不忍心說出已經知道的那些往事,就怕再一次揭開他心頭的瘡疤。

  聞人舜見她的布靴已經被雪浸濕,邊彎身將她抱起在胸前,向外走去。

  「舜,我們什麼時候回鳳涼城去?」那時,她應該可以將青蓮的屍骨完好的交付給他吧。

  「用不了多久了。」他說。

  她當然相信他,因為除了相信他,她還能怎樣?而到時候,她會讓聞人舜不再被仇恨蒙蔽了心。

  ***

  夜色已深,看著天上的繁星許久,凌佩竹轉身吹熄了蠟燭,又是幾日未見,真不知道聞人舜的心底有沒有記掛著她。

  褪去衣衫躺下,翻來覆去許久。倒也沉沉的睡去。直至子時,緊閉的房門被聞人舜推開來,進了她的屋子,便去掩緊了窗子,將那滿月之光攔阻在外,其實更是怕凌佩竹的美被別人覬覦了。

  近日只顧得與雋王處理一些事宜,他無法分身顧及她的是不是吃睡都好,仔細算來已經有七日沒有見到了,不過聽翠屏說她只是每天就是用膳後就到處找新奇的東西來玩,倒是覺得很開心的樣子。

  又變回沒心沒肺的丫頭了,聞人舜無奈的笑了笑,虧他在百忙當中還要分神想著她的笑臉和嬌嗔。

  「小猴子。」聞人舜撩起床沿的紗簾,壞心地捏住了凌佩竹的鼻尖,等著她醒過來,頭頂束髮的黑色帶子垂下,落在她的頸間,更顯得黑白分明。聞人舜誰知凌佩竹並沒有轉醒的樣子,反倒是馬上就張開了嘴巴繼續呼吸,他無奈之下只好發開手,又怕真的憋壞了她,可是他從不自訝為多麼柳下惠,尤其是對著這樣全無防備的一張睡臉。

  「還不醒嗎?」邪佞一笑,輕輕掀開緞面的薄被,長指一劃就將她貼身的肚兜給扯了下來,兩團軟軟的椒乳便彈出在眼前。

  「不要……」凌佩竹害羞的把臉藏起來,雖然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和他有肌膚之親,但是每次都會讓她羞的要死。

  聞人舜笑了,低下頭,唇慢慢的印上她的額頭,手掌慢慢的握住她纖細的柳腰,「還會羞?」

  她不答,漲紅的臉色印證了他的話,貝齒咬著下唇,她都已經將自己交給他那麼多次了,怎麼還會覺得想要遮掩,或許是覺得自己不夠美,讓他會最終感到厭倦。

  看著她目泛春光的仰看自己,聞人舜的目光頓時變得火熱,不由得心口一動,身下的她肌膚是那麼的白皙,在自己的懷中顯襯的嬌嬌小小,胸前挺立的雙峰那麼的飽滿,淡粉色的小乳首宛如兩朵盛開的小櫻,他低下頭輕輕的吹了一口氣,看著它們敏感的變硬,伸出長指撩撥了一下。

  「啊……」凌佩竹沒有任何準備,只是輕輕的呻吟一聲,兩條玉腿間的私處輕輕的一顫,似乎在他的注視下就開始慢慢的濕潤起來,殊不知自己這麼自然的反應,已經撩起聞人舜的的慾火。

  她不敢睜開眼,也不敢看向他的目光,她的身子居然只是被他注視著就開始慢慢的顫抖,不能有任何動作,只能嬌弱的躺在他的懷中,為什麼會這樣?曾經的凌佩竹到底哪裡去了,只因為一個聞人舜,她變了,懂得了何為女子的嬌弱。

  「我可是濫情之人?」聞人舜的聲音低沉,略微沙啞,臉頰俯在她的耳邊,一字一句說的清楚。

  搖了搖頭,凌佩竹只感覺到胸前觸著上好的衣料,被他摩擦的一陣顫抖,手指忍不住的抓緊他身側的衣衫,玉腿一起並緊,「唔……我……」她無法回答,只因為她的心中是那麼的不敢肯定,儘管他對自己溫柔的笑,體貼的對待,可是凌佩竹開始後悔知道青蓮的事情,那會讓她對他的心有不該的懷疑。

  可是她卻將一切交給他,多麼癡傻的女人啊,是會被人笑的吧?

  聞人舜眉頭微皺,或許他猜得出凌佩竹心中的不安,就算是再單純的女子,遇到男女之間的情事,也會變得多心起來,就算她還在懷疑他的心,他卻又不忍心責怪她,也許從前他的冷漠始終讓她耿耿於懷吧。

  但此時可不是計較她心思的時候,大掌從腰間換到她的胸前,輕輕捧起右邊的椒乳,輕輕的將乳首納入口中。

  凌佩竹的眼緊閉著,更能感覺到他的動作,她是在不該有什麼嫉妒之心,可是自從真的得知了青蓮的美、青蓮的好,她就覺得心裡像被堵了什麼東西一般,那樣美若天仙的女子,哪是自己比得上的,越想就越發在意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還可以想別的事?」牙齒輕輕的啃著她胸前的花蕾,為了懲罰她的不專心,在他的身下怎可以走神。

  「別……」她紼紅的面容滿是羞赧,突然睜開的眼直接看進他的眸中,模樣慌亂,他怎麼能用咬的?

  「不用怕,我怎麼會捨得傷了你?」聞人舜的唇驟然覆下,吮吸住她因為驚訝而微微顯露的舌尖,激烈的汲取著她香甜的氣息。

  「唔……」發不出完整的聲音,凌佩竹驚慌於他霸氣的掠奪,居然有一種要被他吞噬的感覺,強烈的衝擊著感官。

  可惜她逸出的嬌吟聲根本無法阻止聞人舜的衝動,也可以說現在任何事都不會讓他停止佔有她,在感到她已經有些呼吸亂了,聞人舜才放過她,長手一伸將她抱起在胸前,分開的腿環在他的腰際,雙臂順勢環上他的頸子,整個人都貼在她的胸膛上,無力的喘息。

  「舜,讓我喘過氣來。」凌佩竹全身上下只掛著一件被褪下的肚兜,僅僅靠一根細帶繫在腰間,更添了幾分妖嬈,顧不得害羞了,她差點被他吻到斷氣了,也不管現在的姿勢有多麼的放蕩,只是貼近他的耳邊輕輕的求饒。雪白的嬌帶著燙人的熱度,聞人舜的手在她光滑細緻的背上遊走,如同在感受一塊上好的綢緞。

  「你的誘人已經讓我不能停下。」聞人舜身下的堅挺頂在她的私處,即使還感覺不到炙熱,可是卻足以喚醒她的記憶,之前的肌膚之親時,他激烈的撞擊和失魂的快感,讓她腹部一熱,先是湧出一股愛液。

  她的酥胸正好落在他的面前,他不能移開視線地盯著她的乳首,輕輕開口便含住,舌尖不斷的在打轉,貪婪的吸吮。

  「嗯……別……」酥麻的感覺頓時傳遍全身,她的眼微閉,眸光嬌媚如絲,散落的烏絲在背後散落,頭向後微微仰去,他的唇舌撩弄令她嬌軀不斷顫,一種蔓延快感在體內流竄。

  看著她在自己的身上嬌喘吟哦,那私處的濕潤已經浸透兩人相隔的布料,聞人舜原本就已噴張的火熱,已經在隱隱作痛,他隱忍的太久,只是怕傷到她。

  他如何不心動,不管是驕縱的她,還是撒嬌可人的她,都早已經住在了他的心中。

  大掌順著她的背滑下去,從翹臀將手指慢慢的滑向那秘密的花瓣,微微粗糙的指腹探進私處,在花蒂上輕輕搓過。

  「嗯……」她的腰身向前挺去,想要逃離私處傳來的酥麻,卻又在留戀,只能輕輕地發出誘人的嬌吟。

  另一隻手卻抬起在她的胸前,粗野之餘不忘記控制力道,拇指和食指輕輕的捻動著那早已堅硬的小乳尖,乾淨的指甲會輕輕的劃過。

  「不要……啊……兩隻手都……」凌佩竹向前向後都不是,那胸前的酥麻和身下噬人的快感讓她只能慢慢的加重喘息。

  「小竹兒,別怕。」聞人舜吻著她潔白的頸子,何時起他是真心想要寵愛她?也對她產生了異樣的情感。

  「舜,你可喜歡我?」凌佩竹有些恍惚,這句要問的話在心中藏了好久,其實她是想問到一個愛字,可是話到口邊,只能說出喜歡。

  「還可以分心問我?」聞人舜笑了,看來還是自己不夠賣力,不然她為何還在問一些有的沒的?

  若是不喜歡她,他怎會佔了她的清白?若是不喜歡她,他怎會帶她回到京城?一切都是這麼顯而易見,她卻還在呆呆的問他,實在是笨的可愛。

  他壞心的用手指輕拈著她敏感的小核,讓她的嬌吟一聲連著一聲,心裡明白他的小竹兒才懂得情慾為何物的身子在被快感席捲。小花穴正在緩緩地流出濕潤的愛液,順著他的手指還在流下。

  將她輕輕的放在床上,另一隻大手開始慢慢撫摸著她的全身,然後滑到大腿內側,卻沒有停下玩弄小花核的意思,過了一會兒,凌佩竹全身戰慄,羞赧之餘是幾欲昏厥。

  最後被他的手指輕輕一彈,她的身子顫抖的厲害,理智逐漸抽離,不能躲閃的人又情慾襲捲全身,向後微仰著頭,露出雪白的頸,嬌媚的讓人屏息。

  「啊……」修長的手指在下一刻,探入她的穴中,挑起的指尖在她的體內又是一陣快速的抽動,透明的蜜水還在不斷的溢出。

  今日的他好像不太一樣,凌佩竹無力的抓緊可以抓到的被褥,分開的玉腿顫抖的緊,被他火熱的目光盯住,卻不能抑制口中的呻吟,害羞和放蕩一時間讓她矛盾不已。

  「放鬆些,不然過會兒會痛。」聞人舜的拇指指腹剛好可以完全的摁在她已經紅腫的小核上,裡外一起挑逗。

  「啊……嗯……不行了……」被下腹不斷衝來的欲浪弄昏了頭,凌佩竹已經開始哀求,這麼激烈的情慾讓她害怕。

  「已經為我準備好了?」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邊暈開,帶著一種迷惑,他的小竹兒發出的嬌吟聲,是最好的催情藥,他隱忍許久的勃發已經不能繼續按捺,迅速的褪下所有衣衫甩向一邊抬手放下紗帳,回身用手掌拖起她的翹臀。

  「小竹兒,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火熱的慾望貼著還在顫抖的花穴摩擦,精壯的胸膛慢慢的俯下來。

  「你那太、太大了。」想到不久前的同房,她小聲的低喃,他好像有永遠用不完的力氣,總是讓她在最後昏過去才肯放過自己。

  「我們是契合的,你可以容納我。」在最後一個字上落了重音,將自己的火熱一舉挺進了她的最深處,鼻間聞到的全是屬於她的香氣,他還在克制被她柔軟穴壁所引爆慾望,極力克制自己的動作,相對於她的緊致而言,他的確是太大了。

  有些撕痛,卻是可以忍受,並不如當初那份撕裂,甚至更多的是滿足,凌佩竹睜開眼看著面前的俊顏,還有一滴因為隱忍而落下的汗水,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有夫如此,她真的該偷笑了。

  「怎、怎麼不……不要我?」雖然害羞,可是話還是硬說出口,看著他為她忍到汗水直落,魁梧的身軀已經有些顫抖,她忍不住主動。

  「喔……小竹兒……」聞人舜的自製在這一刻徹底瓦解,第一次看到這麼嬌媚主動的她,怎叫他還能冷靜?雙手改握住她的纖腰,開始猛烈的抽送起來。

  「啊……好快……」凌佩竹沒想到他的動作如此劇烈,卻發覺自己已經感覺不到剛剛被他挺進的痛楚,而週身都是被無法言喻的快感侵蝕。

  「你真是太緊了……還痛不痛?」聞人舜的喘息也漸漸變得急促,雖然沒有慢下抽送的速度,可是卻抬手摸了摸她緋紅的臉頰,有些擔心的問。

  他好溫柔,對著自己的關心絕對不是假的,如果可以這麼一直溫柔下去,凌佩竹覺得自己別無所求了。

  「不痛,只要你在身邊,我什麼都不怕,舜,你不會離開我吧?」她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不知道為什麼,越是幸福的時候,凌佩竹就總之愛擔心她會有一天將一切全部都失去……

  抱緊聞人舜的身軀,挺起了腰身在迎合,任由他在自己的身子裡猛烈的進出,如果她可以為他生下一個孩子,該有多好。

  「舜……」凌佩竹反覆的在口中嬌喚她的名字的叫著他的名字。

  「為什麼要離開?」聞人舜低下頭,擄獲了她的芳唇,輕輕的舔吮,含住她的小舌尖讓她不能在胡言亂語。

  不能發出呻吟,身子又在承受了無邊無際的快感,幾乎快要昏厥的時候,才能感覺他抽送的速度慢一下。

  「我真的不行……啊……舜……」已經到達承受極限的身子被迅速的抱起翻轉過去,抽出的慾望在下一刻又重新充滿了她。

  「小竹兒,是你太誘人了。」他的手慢慢的撥開她被汗水浸濕的烏絲,也實在擔心她不能承受再多,慢慢放慢了抽送,傾身用雙手繞到她的胸口去揉搓她的乳首,儘管如此,凌佩竹的嬌吟聲也不見慢下來,渾身敏感的一觸碰就會一陣顫抖,嬌軀呈現出淡粉色,還掛著薄薄的一層香汗。

  「舜……我受不了了……快……」這種強烈的歡愉會不會讓她窒息。

  「現在……」聞人舜說著,下一刻就加快了抽送的動作,每一下就刺到她花穴的最深處,然後感受著她放大聲音的嬌吟。

  「啊……」已經不能發出別的聲音,她的腰身完全被他的手掌掌握,私處只能承受他最後的衝刺,在幾十下猛烈的抽送後,伴隨著聞人舜一聲低吼,那滾燙的一股熱液完全射入她的體內,慢慢流向最深處。

  凌佩竹已經不能發出任何聲音,激烈的顫抖過後,只能癱在他的懷中,在他的懷抱中慢慢的被睡意襲捲,這個胸膛是她的,是她可以依賴的。慢慢的將手滑到自己平坦的小腹,在陷入夢想的凌佩竹還在想,她真的很想給他生一個孩子……
作者: luck790103amy    時間: 2010-10-24 04:55 PM

尾聲

  雋王府來了一位貴客,讓凌佩竹高興地又是笑又是落淚。

  「爹,你怎麼來了?」她直接撲進凌老爹的懷裡,因為不管走到哪裡,嫁不嫁做人婦,她都是爹的女兒。

  「女婿親自派人來接,我怎麼能不來。」凌老爺大笑幾聲,看著臉色紅潤的小女兒,真是倍感寬慰。

  凌佩竹沒想到,聞人舜居然將爹從鳳涼城給接來了,難道是有什麼事不成?

  「凌兄。」雋王收到下人稟報,也迎出門來。

  「雋王,我們可是有多少年未曾見過了。」凌老爺一看到雋王,竟然如多年友人般的說起話來。

  「二十年有了,你舉家到鳳涼城,我們就再沒有機會碰面了。」雋王回想一下,這二十年真如流水一般,匆匆流逝啊。

  凌佩竹傻在原地,看了看雋王又看了看老爹。

  「怎麼,爹與王爺是舊交?」

  老爹但笑不語,這些二十年前的往事不提也罷,倒是如今再見,也有許多往事想要敘舊。

  「若不是女婿提到雋王要收你為義女,還要重新再迎娶你一次,我也不會急著趕來,別忘記你們還沒拜過高堂呢。」此話一出,凌老爹看到凌佩竹的眼睛頓時瞪得圓圓。

  「爹!」凌佩竹紅了臉,她與聞人舜都圓了房,若是讓別人聽到他們還沒真的拜過天地,才是羞死人了。

  「哎呀,我的小女兒居然學會害羞了。」凌老爹爽朗大笑。

  「來,我們先進去再細談。」雋王趕緊給凌佩竹解了圍,看著丫頭都恨不得找個地洞向下鑽了。

  凌佩竹向後看了看,然後有些遲疑。

  「爹,他人呢?」聞人舜怎麼不見人?他怎麼沒有出現。

  「真是女大不中留,與爹這麼久沒見,卻還是惦記著自己的夫君。」凌老爹故意吹起鬍子。

  「爹,你要是再說,我可就真的不理你了。」跺了跺腳,看到雋王都在笑自己了,怎麼爹說話也不顧忌一些。/

  「好,不說了。」凌老爺突然想到了什麼,從袖口拿出一封信,「這是你大姐一定要我見面就交給你的信,說是什麼找到了。」

  凌佩竹趕緊抓過信,大姐說找到了,一定是找到青蓮的屍骨。

  「這孩子。還是這麼毛躁。」凌老爺看著她緊張的樣子,倒是不知道信裡是寫了些什麼。

  「王爺,我爹就先麻煩你了,我還有事要去辦。」凌佩竹抓著信轉身就跑開了,與爹爹的敘舊可以晚一些,但是她如果可以早點解開聞人舜心頭的結,說不定事情不會更糟下去。

  「哈哈,凌兄,我還真是特別喜歡佩竹的性情。」雋王看著走遠的凌佩竹,眼中多了一份寵愛,將思女的心都付諸在她的身上。


  「我還有三個女兒,若是雋王都看的上,全收為義女,倒是我們凌家的榮耀了。」凌老爹知道了青蓮的事情,是聞人舜用一封信全全對自己說交代清楚,但在信尾卻說,如今他要疼愛一世的人卻是佩竹。

  「那便是好了。」雋王笑著讓下人去準備酒席,今夜他和老友是真的要喝個痛快。

  匆忙的向外走著,拆開了信,十皇子的事一定要馬上解決,不可能一輩子都要將他關在雋王府的那個院子裡,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啊。大姐凌傲雪娟秀的字跡映入眼來,信上的字並不多,只有幾句簡單的問候,然後信便從凌佩竹的手上飄落在地上,她的吃驚已經無法用話語來形容。

  怎麼會?別說是雋王和聞人舜想不到,就算是讓任何人去猜,也不會想到十皇子居然將青蓮用寒冰存在一座空置別宅中,也就是說青蓮也許還保存著原來的相貌,並不是一副枯骨。

  「竹兒,你在這做什麼?」聞人舜慢慢的走過來,他一回府就看到凌佩竹愣站在那裡,全身似乎都在發抖,莫非是受了什麼欺負?

  「舜!」凌佩竹趕緊蹲下身子抓起信,緊緊的攥在手中。

  「這是?」聞人舜看著她這麼激動的神情,不知道到底是除了什麼事,心中不免焦急,「怎麼了?是身子不舒服?」

  「舜,我找到了,我找到青蓮了!你放過十皇子,他也是個可憐的人,雖然他做了錯事,可是他也是愛著青蓮的可憐人。現在他瘋了,就是因為太痛苦。」凌佩竹抓著聞人舜的手臂,壓低了聲音卻清楚的吐著一字一句,如果大姐信上說的是真的,那麼十皇子對青蓮的愛,一點也不亞於聞人舜,只是他的手段太過殘忍了一些。

  聞人舜的身子僵住了,沒有開口,也沒有任何回應。

  「我真的幫你找到了,我沒有騙你。」凌佩竹搖晃著他的手臂,她知道這樣的事會讓聞人舜一時間難以接受。

  「你說,你找到了誰。」聞人舜半晌才能開口,緊盯著她的眸子,不確定自己聽到了什麼。

  「帶我出門,我們去找青蓮。」凌佩竹急了,免不得大聲了起來,為什麼他還站在這裡不動。

  聞人舜抬起大手,撫上她的頭,眼中帶著一種心疼,「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凌佩竹看著他的舉動,吞了吞口水:「舜,你知道嗎?其實你的尉遲師兄並沒有死。」

  他會不會因為最近的隱瞞而生氣,然後大發雷霆?

  「我猜到了,只是我不確定你已經知道了青蓮的事。」聞人舜想到那次從凌佩竹髮絲上拿下的花瓣時,已經隱約猜到了,卻是下意識的在否認罷了,「我之後會找到師兄與他好好的談談。」

  想到自己被師兄騙的如此慘,聞人舜頓時覺得有些氣悶。

  「那你是不是後悔娶我了?」凌佩竹低下頭,就算是他現在覺得受騙了,不要她了,她也不會怪他的。

  「就知道你的腦子裡,沒有一點叫做聰明的東西。」聞人舜真是想捉起她打上一頓,怎麼會有這麼蠢的想法,她以為他的感情都是兒戲?今日說是喜歡,明日又不喜歡了。

  「你怎麼變相的罵我笨?」凌佩竹捶了他一拳,剛剛的那些傷心都不見了,一聽到他這麼說話,她就覺得好氣。

  「這是老實話。」他繼續揶揄她,難得看到她又開始有些笑容,他握起她的手,放在掌心開始給她取暖,也不記得抱著一個暖爐,手冰太久會腹痛了。

  「我喜歡你說謊話。」她撅起嘴巴,自然是不想認輸。

  「我不喜歡我的小竹兒,這是謊話。」他說。

  凌佩竹盯著被他握緊的手,那不斷傳進心口的暖意,是他的給予的,「你的手很暖。」

  「以後,你會一直被我暖下去。」聞人舜將自己的外套解下圍在她的肩頭,讓她更暖和一些。

  「不對,我們現在說的不是這事,我們現在是要出去找到青蓮。」凌佩竹吸了一口氣,她一定要做到這件事。

  「昨日,雋王已經將青蓮下葬了,而十皇子我也並沒有殺了他,而且命人將他送去塞外。」聞人舜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變得這麼心慈手軟,那十皇子做了這麼多罪不可恕的事情,他卻還是遲疑了。

  原來,他已經找到了青蓮,她還是遲了一步。

  「你看到了青蓮,她是不是還是很美?」凌佩竹知道自己來不及看到青蓮到底是什麼模樣,只有永遠的靠自己去猜想。

  「她只是睡了,睡的安詳。」他這麼回答道。

  雋王說,就算是青蓮慘死在十皇子的箭下,畢竟也是因為眾多人種下的因,才會結了惡果,畢竟是皇家血脈,不可輕易殺之。

  而佩竹剛剛也在說,十皇子是個可憐的人,是個得不到卻毀了心愛人的男人,他活下去,會比死去更痛苦。

  「如果我成了殺手,你會一輩子都覺得我冷血無情對不對?」聞人舜捧起凌佩竹的小臉,抹去了那滑落的淚珠。

  凌佩竹看著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臉上揩去淚水,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落淚了,是為了他那寬容的心,還是為了他考慮了她的心。

  她沒有再開口,只是伸開雙臂撲進他的懷裡,她嫁了這樣的人,該是老天爺賜給她最大的福氣。

  「讓你難過了太久是不是?」想到她早就得知了一切,聞人舜不免心疼起她的隱忍。

  「真的沒有難過,因為我是你的夫人,還是堂堂的壓寨夫人。」凌佩竹搖著頭,嘴角噙著笑意,兩個小梨窩露出來,只覺得頭頂的那片天愈加湛藍,如今一切烏雲漸開,真是太好了。

  ***

  元宵佳節,鳳涼城內是到處張燈結綵,至於凌府門前更是搭了檯子舞獅,更有琴棋書畫各種比賽,贏者即可得金磚一塊,並且贈送佳釀十壇,新一年中也圖個好兆頭盼能有日金榜題名,故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城中的有才之上到是也都會聚齊於此,也算是給凌府捧場了。

  天色漸晚,所有的小商小販都已經擺好了攤子,花燈也隨處可見,但惟獨是凌府門前最為熱鬧。

  「大姐你拿金算盤去做什麼?」凌佩竹挺著已經懷孕的大肚子,叫住了準備出門的凌傲雪。

  凌傲雪回身看見凌佩竹,原本噴火的雙目到是溫和了下來,可是還是氣鼓鼓的開了口:「我要用這算盤的金珠子,一個個的塞進姓季的嘴巴裡面。」

  凌佩竹想笑又不敢笑,自從她和聞人舜回到鳳涼才知曉,原來這鳳涼城搬來一戶姓季的人家,傳言都說那季府公子精明的如同一隻狐狸,而且與大姐凌傲雪結下不少梁子,雖然看到大姐每日都是氣呼呼的,但是她還是只覺得好戲是在後頭呢。

  「小妹,不是做大姐的說你,你要是不乖乖的待在府裡安胎,小心我那妹夫急火攻心。」凌傲雪踮腳看去,怎麼沒有看到那個如影隨形的妹夫。

  「他被我騙去廚房了。」身穿桃紅色的小襖,凌佩竹說的胸有成竹。

  「是嗎?」凌傲雪一挑眉。

  「當然……不是了,我家夫君那麼聰明,絕不會被騙。」凌佩竹原本是豪氣的拍拍胸口,話說了一半突然發現面前的地上多了一個高大的影子,趕緊舌頭打轉的把話又轉了回來。

  凌傲雪看了看頓時臉色變沮喪的凌佩竹,搖著頭笑了笑,突然又想起自己還有要辦的事,算盤搖搖,撩起裙擺,走的是一路生風。

  「你是想出府?」聞人舜好笑的彈了下凌佩竹的額頭,他每天只要是想到她腹中的孩子就是倒抽一口氣,難為孩子了,能在她肚子裡待的這麼穩當。

  「孩子一定是人中龍鳳,這一點點的小打小鬧他根本不怕。」凌佩竹想到能為聞人舜生個孩子,覺得心口滿滿的都是幸福。

  「好。」他沒意見的頷首。

  凌佩竹原本還噘起的嘴馬上變成了笑意,今天的他怎麼變得這麼好商量了呢?不管那麼多了,眼睛都笑的彎彎的,只是笑容倒是沒在臉上維持多久,就變成了吃驚。  

  「暖爐、拿著。」凌水漾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三姐,你真細心。」凌佩竹看著凌水漾,眼中就忍不住的泛紅,好在三姐能開口說話了,真是天大的喜事。

  「我、我要、去、針灸了。」凌水漾的聲音還有些乾澀,口吃的樣子居然還有幾分可愛。

  「針灸為什麼臉紅?」忍不住說了這麼一句,凌佩竹怎麼能發現不了三姐的心思,那藥師的確是要樣貌有樣貌,醫術又高明。

  「別、別亂……說。」凌水漾捏了捏凌佩竹的鼻尖,朝聞人舜笑著點點頭,然後轉身就急急的走了。

  「唉,都有情郎了。」凌佩竹長歎一聲。

  「你有的卻是夫君。」聞人舜就知道她又在那裡胡思亂想了。

  「快帶我出門去,兒子等不及了。」凌佩竹摸了摸肚子,笑的嬌嗔。

  「你怎知是兒子?」

  「孩子在我肚子裡,自然是我說的算!」
,
  「這說不通……」  

  本以為他是帶她去遊玩,可是誰想到居然在自家的門前就止住了步子,雖然有琴棋書畫的比賽,可是畢竟年年看也會膩,所以凌佩竹一心想走的遠一些。

  「你說好,就是帶我到正門外?」凌佩竹懷著六甲,身子倒也沒有顯得笨重,一路上是高興的左顧右盼。

  「是帶你來看人。」聞人舜小心的走在她的後面,用手去扶著她的腰,看隨時注意腳下又沒有石子絆路。

  吞吞口水,她看到糖葫蘆了,就趕緊回身從聞人舜身上翻出錢袋來。

  「吃太多不好。」聞人舜遲疑了一下才開口。

  「你對我不夠好了,居然連糖葫蘆都不准我吃?」凌佩竹嘴巴一噘,只是覺得聞人舜一定是覺得她的身形走樣的厲害,開始對她有所嫌棄,不然為何連這麼點小事都要管著她。

  聞人舜頓時覺得頭痛不已,自從她懷了身孕,脾氣是愈來愈難捉摸。

  「你吃上一串自然可以,可是沒有必要將所有都買下來。」聞人舜看著欣喜收錢跑掉的小販,長歎一聲。

  兩個月前她突然每日黃昏時分就會默默流淚,只因懷疑他對她沒有笑容,最後差點鬧到凌家要對他進行審判,如今又要變成他對她不好,直《不知接下來的幾個月,她還會胡思亂想些什麼。

  雖然不知聞人舜是要帶她去見什麼人,但今日的相公這麼好說話,她就一定要給足面子,否則下次真的不准她出府了怎麼辦,難道還要再用淚水來解決?哭一次也是很耗費元氣的,可凌佩竹的心思可沒掛在這件事上,早已經被遠處的要猴把戲吸引了。

  「咦!」凌佩竹突然站在原地不動了,抬手揉了揉眼睛,莫不是自己眼花了。

  「不是他,我們怎麼能在鳳涼城安心的住下來。」聞人舜看著對面的人慢慢走來,跟滿臉驚訝的凌佩竹說道。

  來人還是那一襲白衫,長髮並未束起,面色還顯蒼白。

  「許久不見怎麼還穿這身衣裳,不冷嗎?」凌佩竹抓緊了自己加厚許多的披風,看著眼前的尉遲忍不住問了一句。

  「謝弟妹關心了。」尉遲笑了笑,他一年四季皆是如此穿衣,而且所有的衣服都是一模一樣,早已習慣了。1

  「習武人有內力,不會很冷。」聞人舜給她又拉緊了一下披風。

  「怪不得大姐每年都穿的那比我們少,原來習武有這個好處,那你也教教我功夫,讓我冬天也可以穿的少,翻個跟斗爬個牆什麼的也方便許多。」凌佩竹眼前頓時一亮,好像看到了好多可能做的事。

  難道功夫是用來做這個的?

  尉遲好笑的看著一臉無奈的師弟,這凌家姑娘果然不一般,不但解決了舜心中的結,還虜獲了他的心。

  「師兄,你不要取笑我,換作是你也不會比我好幾分。」聞人舜一眼就看透師兄尉遲的想法,他對詐死這件事還是耿耿於懷,不過看在最終他攬的美人歸的份兒上,也就不再計較。

  「為兄的倒還沒有娶妻的打算。」說完這一句話,尉遲抬起的眼看向兩人的身後,頓時一個閃神。

  好美的女子,髮梳小髻插著一支翡翠釵,身材很是嬌小,傷神穿著水藍緞子的小錦襖,絨領衣襟繡了散落的梅花,身下是棉緞裙,圓潤的小臉上紅唇含笑,眉眼間盡顯嬌俏,眸光流轉,直到與尉遲的目光相對。

  凌佩竹看到尉遲愣住的樣子,像是看到什麼珍奇的稀世珍寶了,也就興致濃濃的回過頭去,呃,所謂的稀世珍寶,居然是她那個以食為天的二姐?

  「驚為天人。」尉遲口中輕輕的念出這一句,恐怕僅僅用驚為天人來形容,也不足以形容他的驚訝。

  「師兄,你不是凡心未動?」聞人舜立刻揶揄回去。

  尉遲沒有收回目光,依舊盯著他看到的女子,「只有神仙才不會動凡心,我只是凡人。」

  凌佩竹眨眨眼,他剛才明明不是這麼說的,變臉也沒有這麼快的?

  「小妹,你和妹夫陪我一起嘗街角的湯圓好不好?」凌妙盈看到二人連忙跑過來,剛剛目光雖然與尉遲相對,卻並不以為意,她現在一心記掛著好吃的湯圓。

  聞人舜拍了拍尉遲的肩膀,狀似安慰,對於凌妙盈來說,的確是吃東西為重。

  「二姐,這是舜的師兄。」凌佩竹倒是靈光一閃,這是天上掉下來的姻緣,況且二姐不能總這麼只顧吃,不顧嫁人吧?

  「嗯。」凌妙盈點點頭,然後心中想著那好吃的湯圓,「我們現在就去好不好?」

  被無視的非常徹底,尉遲臉色有些難看。

  聞人舜再次拍了拍尉遲的肩膀,這些事是要忍的,如果想抱得美人歸,就要忍常人所不能忍。

  「凌小姐,在下姓尉遲,是開酒樓的。」尉遲揮開聞人舜的手迎上前去,此話一出,果然凌妙盈眸子都變亮許多。

  騙、騙子!凌佩竹倒退三步,這尉遲真是謊話說的臉不紅氣不喘,哪裡來的酒樓給他開,謊話出要可以圓的起來好不好?

  「在下可有榮幸請小姐擇日去嘗嘗菜?」尉遲臉上是淡淡的笑容,因為他已經有十足的把握,也娶到一個凌家的小姐。

  聞人舜突然側頭看著愛妻,心裡冉生不好的預感。

  「溜!」凌佩竹小手一揮,做夫君的趕緊將她橫抱在胸前,夫妻二人是溜之大吉。

  拜託!她凌佩竹是可以做聞人舜的壓寨夫人,可是他們還未出世的孩子,可不能做個小山賊。

  「舜,你躲不掉的。」尉遲在後面的大吼一聲,也該是他為自己的終身大事做準備了,舜不回去錦王寨,他怎麼脫身?

  躲一時算一時,溜走的兩夫婦裝作什麼都聽不見,一轉眼就沒了蹤影。

  「小妹夫的師兄,你說的是真的?」凌妙盈才不管溜走的妹妹與妹夫,也不記得心中的湯圓,一心想著尉遲剛才的話。

  「當然是真的,而且你可以吃上一輩子,好不好?」酒樓現在沒有,但是給他一點時間,他也能特意為她開出一家來。

  凌妙盈眨眨眼,用力的點著頭,這樣她就有吃不完的美食了,殊不知,卻是將自己的終身許了出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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